游昀之淡淡说了一句,见舒莫辞还是垂着头站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差点又气着了,勉强平静道,“夫人不是说服侍为夫更衣?”

舒莫辞这才想起这一茬,前世她身子不好,成亲半年后就给程正则提了通房丫鬟,随后妾侍、通房陆陆续续提了不少,后来钟氏更是将舒月渺塞了过来做平妻,她体贴程正则,不愿他夜里来回跑,便允了他宿在妾侍通房房里时,不必再回正房睡,两人鲜有同房而眠的机会,后来被游晗之接到悦美别院更不用提了,倒是很少伺候他更衣洗漱。

成亲前,苗妈妈杂七杂八的念叨了许多,其中重头戏就是这伺候夫君一项,一再跟她强调万不可自恃身份,怠慢了游昀之,让夫妻感情生分了,她深以为然,她既嫁给了他,该她做的她都会尽量做到最好。

于是一见游昀之起身便提出要伺候他洗漱更衣,只经刚才的闹剧,她竟是忘了,经他提醒才又想了起来,忙拿了衣裳伺候他穿上。

舒莫辞有前世的经验,游昀之又抬胳膊抬手的十分配合,虽免不了肢体相触的尴尬,却还算顺利的完成了这项任务,而游昀之则因自己的小妻子跑上跑下的替自己穿衣服,还偶尔能不动声色的吃到送上门的豆腐,刚刚的郁闷倒是消散了不少,见天色还早便取出一册书看了起来。

舒莫辞昨晚由周妈妈伺候着泡了药浴,一觉睡醒,身子十分清爽,再者她也没有早起沐浴的习惯,游昀之沐浴时,她早由丫鬟伺候着打扮妥当,此时便也拿出梳妆台中的书册,偷眼见游昀之好像没看到自己的小动作般,便放心看了起来,现在练字肯定来不及了。能看会书也是好的。

屋里的丫鬟、婆子都是游国公府的人,对游昀之这位二爷都有些怵,见两位主子都不动如山的看起书来,虽觉不合规矩。但也没人敢开口,房间中一片宁静,分明站了一屋子人,却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偶尔有烛火的噼啪声响起。

天边曙色渐起时。游昀之放下书,舒莫辞听见动静立即跟着放下书,起身问道,“该去给国公爷和夫人请安了?”

游昀之点头,丫鬟、婆子都动了起来,打帘子的打帘子,又有一个婆子递给了舒莫辞一个暖炉,替她披上狐裘,夫妇二人便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往游国公和崔氏的止戈院而去。

为表新妇孝顺,却是不能坐轿子的。所幸止戈院离守拙院并不远,两人大约走了两刻钟就到了,舒莫辞自重生以来一直坚持锻炼,虽说是新婚,走这么一小段距离丝毫不吃力,倒是惹得故意放慢脚步的游昀之多看了她两眼,唔,话说果然是他昨天夜里没必要的顾忌太多了么?

游国公的父母均已亡故,如今游国公府中只住着游国公一家与游国公亲弟游二老爷一家,据说当年游国公的母亲。游昀之的祖母极为精明厉害,嫡长子、嫡次子都从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不说,游国公还比游二老爷整整大了五岁,五年中游国公府竟是没有一个孩子出生。

直到游二老爷出世后。游昀之的祖父才渐渐有了庶子庶女,却在游昀之祖父去世后,硬是被游老夫人扫地出门,只这位老夫人早在十年多前就过世了,现在游国公府的当家夫人是游国公续娶的崔氏。

游昀之和舒莫辞到正厅时,游国公府的人都到齐了。出嫁的几个姑娘也都带着姑爷回来了,众人先是给舒莫辞行了君臣之礼,再由舒莫辞向众位长辈敬茶。

正厅里黑压压坐了一大群人却半丝多余的声响都没有,侍立的丫鬟婆子更是屛声静气,光是身在其中就觉压抑,舒莫辞却习以为常,不骄不躁从婆子手中接过茶杯屈膝举过头顶,恭声开口,“父亲请喝茶”。

游国公年近五十,相貌与游昀之兄弟并不相似,长方脸,高鼻薄唇,给人一种异常冷峻的感觉,淡淡扫了一眼舒莫辞便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拿出一只正方形的木盒递了过来。

舒莫辞接过道谢,正准备交给丫鬟,就听游国公冷峻的声音响起,“戴上”。

舒莫辞一愣,转瞬就明白这里面的东西多半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了,果然,刚一打开盒子,刚刚还鸦雀无声的人群就骚动起来,里面却是一串缨络项圈,项圈下嵌着一块形如凤凰的美玉,舒莫辞转头看向游昀之。

游昀之似是也有些惊讶,挑高的眉角还未落下,见舒莫辞看来便朝她点点头,伸手取出缨络项圈,舒莫辞见他竟是要亲自替自己戴上,下意识又要避让,所幸及时反应过来,僵着脖子任由他替自己戴上那沉甸甸的缨络项圈。

“多谢父亲厚爱”。

游国公嗯了一声,徐二夫人瞧了崔氏一眼,见她没有接话的意思,正要开口,伏在崔氏膝头的游晚之鼓着双颊气道,“爹,她是郡主,那么多好东西,爹你干嘛还要送金项圈给她,我也想要一个,娘到现在都不准!”

游国公不虞扫了一眼崔氏,崔氏本就清冷的容色沉了下去,“不许胡闹!”

游晚之嘴扁了扁,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就要金项圈,我就要,爹有嫂子了就不要我了,娘你也不疼我了!”

“带姑娘下去!”

舒莫辞仔细盯着崔氏的神色举动,发现她竟真的是不耐烦,而不是作戏给众人看,在婆子强行带走哭闹的游晚之后,她甚至嫌弃的扫了扫被游晚之揉皱的裙子。

整件事中,游昀之一直淡淡看着,舒莫辞也就装作略带惊讶的看着,小姑子同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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