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辞做了个冗长而纷乱的梦,梦里有冷酷的祖母,淡漠的父亲、贪心的继母和一群嬉笑着取笑她的姐妹,最后母亲出现了,她求她留下来,她却只是微笑,她急了伸手去扯她,不想母亲酷似自己的容颜竟慢慢变成继母凶狠的模样,毫不留情朝她一剑刺来——

“姑娘!”

“悄声!”

苗妈妈忙住了步子,泪汪汪的看着床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舒莫辞,她苦命的姑娘!

老大夫探探舒莫辞的脉搏,不紧不慢收了银针绕过屏风,等候在屏风外的文昌侯舒棣行礼问道,“郑大夫,小女如何了?”

“急火攻心,吐出污血反而好,只是这身子骨却要好好补了,老夫开个滋补的方子,平日无事多走动,小姑娘家的恢复起来快”。

舒棣深深一揖,“那就麻烦大夫了”。

郑大夫摇摇头叹气走了,这深宅内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腌臜事竟能将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气的口吐鲜血,作孽噢!

苗妈妈低声道,“姑娘,侯爷来瞧你了”。

舒莫辞没想到父亲会来,忙挣扎着要起身,苗妈妈忙按住她,“姑娘快躺着,大夫吩咐了现在还不能下床”。

外面舒棣听见动静,默了默开口道,“不用担心,我会让她将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舒棣的嗓音沉静淡漠,一如他的人,舒莫辞从未见过他笑的模样,更未见过他生气的模样,在她短短的十五年闺阁生活中为数不多几次见到他时,他总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清模样,即便对着老夫人和钟氏也没多少热气,当年舒棣病重,舒莫辞在程家根本没得到消息,直到讣闻传来才赶了回来,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舒莫辞对舒棣没有多少印象,也没有多少感情,此时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却无端湿了眼眶,苗妈妈只当她是委屈,忙劝道,“姑娘快别委屈了,侯爷说了要帮姑娘做主,一定不会不算话的”。

舒棣又默了默,丢下一句,“你好生养着,”快步出了房间。

苗妈妈怕舒莫辞难受,忙道,“姑娘快别哭了,你瞧,你这一哭,侯爷心里难受,忙着就去找那钟氏算账了!”

苗妈妈扶着舒莫辞靠上大迎枕,端起小几上温着的药粥喂她,舒莫辞乖乖咽着,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苗妈妈看的自是难受,放下碗拿了帕子替她擦着眼泪,“姑娘快别伤心了,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只当钟氏是个贤良的,却不知……”

苗妈妈说着自己也伤心起来,不是她没用,又怎会守不住夫人留下来的嫁妆,被人一哄就是十几年!

舒莫辞见苗妈妈也落了泪,不想惹她跟着伤心,做困倦状闭上眼睛,不想竟又昏昏沉沉睡着了,苗妈妈呆呆看了半晌,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守在屋外的缨络低声问道,“姑娘怎么样了?”

“吃了粥睡了,流苏呢?”

“醒了一次,喝了药吃了东西又睡了”。

苗妈妈叹气,“那丫头倒是个烈的,这次多亏了她,吩咐人好好伺候着”。

缨络满是血丝的双眼又红了,她们一直懵懵懂懂的,只知道伺候姑娘玩耍取乐,竟不知姑娘的处境竟已到了这种地步,出了那样的事,老夫人竟派人将春晖阁围了起来,不许人给侯爷报信,要不是流苏冒死冲了出去,姑娘的冤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昭雪,只可怜流苏被那些个凶狠的婆子打的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流苏忠义,自有她的造化,这件事谁也不许告诉姑娘,免得姑娘病中又添烦心,谁说漏了嘴一律发卖出去!”

“是”。

苗妈妈又叹了口气,急匆匆走了,侯爷派人来查检夫人的嫁妆,她要好生看着,这回不能再让那起子小人作祟!

苗妈妈在小库房里巡视了一圈,发现舒棣竟一个人站在背光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什么仔细看着,只当又出了事,焦声问道,“侯爷,怎么了?”

舒棣顿了顿,才缓缓转过身来,苗妈妈也看清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却是一条八叶桃花细银链子,看起来也不甚名贵,不知道他拿着那个看什么。

舒棣注意到苗妈妈怀疑的目光,勉强镇定将链子放了下去,“我随意看看”。

连“本侯”都忘了说,苗妈妈更加怀疑,舒棣咳了咳,背起双手迈开步子,苗妈妈又看了眼那条链子,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放下了。

三天后,舒莫辞能下床了,小库房里的东西也查检出来了,少的都是些名家字画和有价无市的珠宝首饰,舒棣一一都估了价钱,在后面细细标注着,加起来竟有十来万的银子,只是银子再多,又怎能买的回来那些可遇不可求的宝贝,更何况还是亡母的遗物!

苗妈妈看着那一大叠银票目瞪口呆,小库房是由专门负责外事的劳妈妈负责,她只偶尔进去替舒莫辞找些东西,那些个东西她看着也不过就是精致些漂亮些,想不到竟能值这么多银子!

“真是黑了心肝的,这样珍贵的东西她也敢伸手,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舒莫辞冷笑,天打雷劈?前世钟氏可是活的滋润的很,倒是自己——

想到悦儿,想到母亲,舒莫辞死死咬住下唇,这一世,她一定要她们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钟氏的兄长可是在江南任的知府,每年不知道能得多少银子,却来贪图姑娘的!”

舒莫辞一凛,她只知道钟氏与兄长感情很好,舒月渺常常跟她炫耀她舅舅又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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