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让周慕寒的脸色舒缓了两分,他反手与白素锦你十指相扣,将她揽在自己胸前,“太傅说,娶妻立室成家。现在有了你,我就又有家了。我知道,咱们是一样的人,我会对你好,往后,咱们就一起好好过日子。”
一样的人......
白素锦脑袋抵在周慕寒肩头,一时百感交集。该夸奖大将军慧眼如炬吗?
“嗯。”在大将军耐心即将耗尽之际,白素锦终于给了回应。
然后大将军就高兴了。大将军心情一高兴,就开始不老实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挺了好几次身才从床上坐起来的白素锦咬牙反省,大将军口中所说的“好好过日子”对自己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苦事。
周慕寒也知道自己把人给折腾过分了,用早饭时摒退伺候的丫环,自己动手给白素锦舀粥递筷,脸色一如既往的绷着,手上的动作却利落周到的很。
昨儿晚上还没来得及说,这会儿正好只有两人在,说话也方便。
“将军,还是让刘侍卫长他们跟你去吧,有他们随身保护更稳妥些。”刘从峰本是周穆寒的亲兵心腹,接到世子册封圣旨后,周穆寒就从亲兵中抽调出一小队充当府里的侍卫队,刘从峰担任侍卫长。
“无碍,世子在外立府,按规定侍卫队可有一等侍卫三人、二等侍卫三人、三等侍卫八人,咱们府中并无僭越。我身边还有其他亲兵可用,放心。”
周慕寒手下的亲兵,个个都是经过战场洗礼的,白素锦的本意是,人家兵哥在军营里有大好的立功前程,如今窝在将军府里看守院子,简直浪费。可看周慕寒的脸色,显然心意已定,出征在即,白素锦觉得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保证大将军心情畅快比较好。
林大总管早将周慕寒出征时随身携带的包裹整理好,出府前,白素锦叮嘱他,说稍后自己会派人送一批东西到军营给他,让他安排人接收。
周慕寒深深看了白素锦一眼,点了点头,郑而重之地道了句“安心等我回来”后翻身上马,带着几名随身侍卫打马而去。
白素锦在大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静静站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些发空。
“夫人,进府吧,您别担心,将军定会平安归来的。”林大总管站在白素锦身后轻声提醒。
白素锦回过神,振作振作精神,回小书房着手给知府段大人写拜帖。
上次闫大掌柜提出储备长工的事白素锦很是重视,不过涉及灾民安置,总要经过官府才稳妥,周慕寒如今位高权重,手握军权,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自己如今同他上了同一条船,行事总要更加周全些才好,免得落人口实。
说到落人口实,白素锦就忍不住想到府中那本专门用来登记罚款的账册来。
此乃林大总管的杰作。
周慕寒常年领军在外,但每两年就要回京述职,每次回京,总要动手揍几个人,小到酒楼里不长眼惹到他的纨绔子弟,大到早朝上出口抨击他的御史,出手从来不含糊,对方受伤程度完全取决于他当时的心情。
周慕寒脸寒、心冷、寡言,朝堂之上从不与人辩,能忍则忍,忍不了就直接动手,圣上屡屡训斥,无果。于是,近些年来便多了罚金的惩罚。
每每缴纳罚金之时,林大总管都要在那本单独辟出来的账册里详细地记上一笔,何年何月何日,因何具体指示被罚了多少银子,记录得清清楚楚,白素锦推测,这可能是老总管发泄对大将军不满的一种独特方式。
事后证明,白素锦的猜测完全正确。不过彼时,老总管发泄不满的方式又丰富了不少。
白素锦的拜帖一送到府衙,片刻之后就得了回复,当日下午,白素锦就带着许大管事进了府衙拜见段大人。再出来时,许大管事手里便多了一张盖有知府大印的“办学许可。”
开门顺利,白素锦心情不错,正琢磨着学堂的先生们从哪里寻呢,刚进府,门房的伙计就禀报说,有白家的客人请见,如今正在前院外客厅里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