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便见面前伸过来一只铜盆,秦锋看着她温柔笑道:“先洗脸吧,边疆那里,你我鞭长莫及,倒是先把这场瘟疫处理好了再说。”
洛槿初点点头,就着铜盆里的水洗了两把脸,秦锋去厨房吩咐了一声,这里香草也起来了,等秦锋回来的时候,见心上人已经梳了发髻,他心里不由得一荡,暗道不知何时,才能和她同床共枕,结发同心,唉!算了,这会儿岂能去想儿女情长,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早饭是碧玉粳米粥,放了点鱼片,还有几道精致点心,到了南边,这点心的样式就多起来,秦锋了解洛槿初的口味,所以要的都是酥皮小点心,还弄了一碗□,倒让洛槿初想起自己在现代时,经常把饼干泡在牛奶里吃,不过穿越回来后再没有这般吃过。
见饭桌上都是自己喜欢的吃食,洛槿初心里不由的就是一动,想起宫羽和自己说过的话:“人家连你爱吃什么都知道,我呢?连你一顿吃几碗饭都不知道,我拿什么说服人家?”
因便悄悄瞟了秦锋一眼,见他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一下就被抓了个正着,倒让洛槿初有点不好意思,说不得冷哼一声,小声道:“听说,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知道?”
“瞎猜的,我哪可能知道?”秦锋微微一笑,心想香草这内线发展不易,我可不能轻易暴露出去。
“德□。”洛槿初听他这么说,倒也不好追究,不然追究出香草来,还不是自己没脸?自己的丫头“吃里扒外”,她很光彩吗?
用完饭,柳先生等人也陆续收拾好了,于是众人仍然骑马坐驴,女眷们坐了马车,往姑苏城而来。
越到姑苏城,道上人烟越少,等到了标着“苏州城”的界石后,走半天根本是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这简直让秦锋和洛槿初目瞪口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啊,这还是那个传说中的姑苏城吗?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好在众人带了不少干粮,倒也能对付一口,亲眼看到这荒凉恐怖的景象,秦锋更加着急了,也顾不上洛槿初是否受苦,带着马车一路飞奔,差点儿没把姑娘们颠散了架子。
月儿年纪小,颠的差点儿吐了出来,忍不住心里就有些不愿意,因停车用饭时就忍不住喃喃抱怨道:“香草姐姐还动不动就说世子对姑娘有多好,怎么这会儿就顾不上姑娘了?奴婢颠的这样难受,姑娘恐怕也舒服不到哪里去,看看,这脸色都发白了。”
因为月儿年小,所以洛槿初让她在自己的车上,垫着褥子厚,舒服些。此时听见她说这话,梅如玉先就是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不妨却听洛槿初淡淡道:“你懂什么?恰是他这样我才高兴。苏州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会儿他要还是儿女情长,只顾着我舒不舒服,慢悠悠的赶路,我一脚就将他踹出十万八千里了。总算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也知道社稷为重的道理。我不过是颠了点儿,这又不是他要拿我去祭水神,我怨他什么?”
月儿听姑娘这样说,歪着头仔细想了想,不由得也笑道:“是,姑娘说的有道理,倒是婢子小人之心了。”说完却听梅如玉也笑道:“世子爷固然是个难得的大丈夫,然而姑娘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能有这番见识,难怪世子爷将您捧在手心里。”
话音刚落,就被洛槿初瞪了一眼,但转眼间,这妮子便又笑起来,悠悠道:“梅姐姐得偿所愿,如今在乡下庄子里,和何大哥可是过着神仙眷属般的日子,难怪连性情都开朗了不少,你从前可没这么多话呢。”
“你……你这妮子胡说什么?我……我和表哥虽然住在一起,但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呢……”说到这里,忍不住红了脸摇头道:“我不和姑娘说了,你必要拿我打趣的,罢罢罢,就当我刚刚的话都没说成么?”
说完便掀起帘子向外看着风景,洛槿初见她不好意思了,不由得感叹古代女人真是很保守,这么个笑话都禁不住,于是也不好再打趣,专心啃着手里的筋饼,又催月儿道:“这会儿讲究什么?大口吃就是了,吃完了还要赶路呢。”
话音未落,忽听梅如玉一声惊叫,她连忙凑过去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在那边树后冒个头就不见了。”梅如玉一边说着,便招手叫过何秋澄来道:“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在那边?”
何秋澄答应了一声,却见柳先生也站起身道:“这荒郊野地里竟然有人?走,我也过去看看,别不是染了瘟疫的人躲在这里吧?”
这本是无心之言,谁知他刚说完,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响,一个小小身影飞也似的跳起来,转身就往北跑去。
何秋澄哪里能容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连忙大喝一声,身形拔起,几个起落间就将那人抓了过来,原来却是个半大孩子,看见他们,身子吓得簌簌发抖,连声叫道:“别抓我别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洛槿初和梅如玉也连忙都下了马车,柳先生这会儿却已经给那孩子把完了脉,起身微笑道:“这孩子没有染上瘟疫,大概是我们太过敏感了,是个正常孩子。”
洛槿初皱眉道:“不可能,若是心里没有鬼,怎么会听见我们说瘟疫就跑?”一边说着,她的目光就紧紧盯在那个孩子身上,见他立刻垂下头去,心里便明白了,淡淡道:“即便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