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第二天知府衙门还放出风声,说是钦差手里也有了时疫药方,马上就可以配药给老百姓救命了。百姓们这个激动啊,伸长了脖子等着,谁知还没等到知府衙门公布消息,第三天的时候,金家的药铺已经挂上牌匾开始卖治疗时疫的“驱疫丸”了。
这驱疫丸是成药,和水吞服就好,可比救命斋的汤药好太多,一时间百姓们纷纷涌过来,救命斋为了抢夺生意,连忙高调宣称他们也能做药丸,只不过,这声音在百姓中实在微弱:我们有病啊?人家尽心堂的驱疫丸才五钱银子一颗,你他妈的卖二十两,这笔账就是傻子也能算过来啊。何况已经有人证实,人家尽心堂的丸药也很好用。
不过尽心堂很快就被封了,与此同时,救命斋的时疫方子中含着要命的又远草的消息也传开来。所以知府衙门封了尽心堂和救命斋的消息就立刻有了很好的解释:为了替苏州百姓负责,所以有必要好好检查两边的药物。
检查药物百姓们是举双手双脚欢迎的,但现在染疫的人越来越多,好多就剩了一口气儿,知府衙门你不让卖药,这不是存心逼死我们吗?于是大量百姓涌到知府衙门前抗议。
烈日炎炎,知府衙门前却是围着几千的百姓,衙役们全部出来阻挡,就在双方对峙之时,金湛扯着嗓子一路怒叫的飚过来了,一脚一个蹬翻了守门衙役,他异常严肃的转身面对百姓,慷慨激昂道:“苏州城的父老乡亲们请放心,今日我必然要给钦差大人讨个说法,时疫越来越重,天不下雨,若是人心再如此黑暗,这还有天理吗?我金湛不是什么爱出头的人,可是因为我倾心相爱的人染了时疫,我也心痛无比,所以大家的苦楚,我金某人感同身受,活了半世逍遥,也没做出过什么像样的事,还被子秋瞧不起,如今我他妈也大丈夫一回,父老乡亲们等着好了,豁出我这一百二十斤肉,也要给大家讨这个公道说法儿。”
金湛大义凛然的吼完,转身便奔进知府衙门里去了,只把一众百姓感动的泪水连连:谁说金公子是恶霸的?瞧瞧瞧瞧,关键时刻人家能挺身而出,就冲这一点,曹公子跟了他,不冤啊。
秦锋和洛槿初就在知府院中的凉亭里坐着呢,金湛那一番正气凛凛的话全部落在他们耳中,只把两人听得哭笑不得。眼看那货张牙舞爪奔过来了,秦锋翘起二郎腿,将衣襟一放,似笑非笑道:“怎么着?看你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莫非还真要和我讨公道?”
金湛咳了一声,挤挤眼睛,小声道:“百姓们在外面听着呢,配合下,演完这一场咱去后堂说。”话音落,便扯开嗓门大叫道:“没错,我今儿就是来和钦差大人讨说法了,这尽心堂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开门?检查药?也该查出来了吧?”
秦锋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想想对方说的也有道理,少不得就陪他吵了几句,一边吵着,三人便逐渐往后堂移去,而百姓们则都在外面竖着耳朵呢,直到再也听不见声音,方鼓噪起来。
“哎呀我的天,可累死我了。”
一进后堂,待秦锋遣散了所有人,金湛便拿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壶,咕嘟咕嘟灌下去。
“行啊你,在大门口把我埋汰成什么模样了?你金公子倒活脱脱成了菩萨心肠。”秦锋冷哼一声:“把水给我放下,你也不怕我下毒毒死你。”
“行了世子爷,你知足吧。”金湛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水渍,坐□笑嘻嘻道:“我不演这么一出,你怎么离开苏州城?你不离开,那幕后黑手敢现身吗?更何况,你之前的那些措施已经赚尽了民心,这对于你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是看在姑姑的面儿上,我至于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你吗?”
洛槿初和秦锋之前料定了金湛和仁亲王府有关系,却没料到他竟然是仁亲王妃的亲戚,而且这关系正经还不浅,姑侄啊,这可真是够亲近了,亏得仁亲王妃和这厮够低调,竟然没几个人知道这层关系。
这样一想,也就知道金湛为什么行事会如此霸道了。秦锋点点头,也没有心思玩笑,郑重道:“你都准备好了?若是准备好,三天后我就离开苏州城,明日就把尽心堂开放。”
“准备好了,药材什么的都运到了,现如今正在日夜不停的加工。如今只等那几个村民进城来说又远草的危害,只是如此一来,只怕城里又要有一拨恐慌,那些服了救命斋的汤药的,大多是富贵人家,他们闹起来,可也不容小觑,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力对抗这么多人,世子爷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个无妨,那些人的矛头是对准了救命斋,又不会对准你,你跟着烦恼什么?”秦锋一挥手,忽听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洛槿初道:“我这两日仔细想了下,虽然又远草和时疫在一起激发的危害还无药可解,然而从前在城外时就已经了解到,越是强壮的人越容易逃得性命,如此一来,想必这药的毒性也和个人免疫力有关,只要能增强免疫力,未必不能逃过一劫。”
“免……什么力?”
秦锋和金湛诧异看向洛槿初,这什么词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哦,这个……就是每个人自身的抗病能力。”洛槿初擦了擦汗,心想糟糕,一不小心把现代专业术语给秃噜出来了,因连忙笑着道:“那个……免疫力是我自己起的名词,你们不用管,反正,就是身体好的人,受毒害小,只要让大家的身体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