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外祖父,拜见舅舅。”
段夫人心里恐慌,丈夫虽爱她,然而家中大事是不能由她做主的,何况昨晚才被丈夫教训,此时那些妾侍姨娘定然都在虎视眈眈等着她犯错儿,这会儿心慌意乱之下,竟不知该如何说。
正惊慌时,只见洛槿初从身后从容步出,盈盈下拜,然后站起身笑道:“舅舅,侄女儿和母亲想念暖姐姐,有意接她去侯府小住几日,刚刚和太外祖母已经说了,太外祖母也同意,所以我……”
“如果是平日也就罢了,今日不行。”
不等世子秦方说话,温都候爷秦逸便一瞪眼睛,看着洛槿初哼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母亲就是替这丫头开脱来了。”说完又一指秦暖:“回去跪着,别以为有人替你撑腰,便可逃过惩戒。”
洛槿初看着外祖父这一家之主蛮不讲理的样子,心中火气“腾”一下就升起来了,心想少来,渣男就算是长辈,我也绝不屈服。因笑得更加柔和,一字字道:“外祖父,孙女儿正要和姐姐去拜别太外祖母,您既是要阻拦,那就去和太外祖母分说明白,且等太外祖母定夺吧。”
“你……你好大胆……”
秦逸怒不可遏,他管家甚严,虽然对儿孙慈祥,但绝不能触犯底线,不然秦暖在府中本是悠游自在,如同掌上明珠一般万千宠爱在一身,怎会闯了这样祸事后便被重罚?便是因为她触怒了秦逸的底线,老头儿觉得这样母老虎一般的孙女儿丢了他侯府的脸面,若不是心里还有那点亲情,真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孙女儿打杀了。
也因此,就连挨打跪祠堂也不改本色的秦暖,见到祖父发怒,也不由有些发抖,段夫人更是垂首轻颤,连句话也不敢多说,连丈夫都噤若寒蝉,她哪敢不识相。
连洛唯都觉得自家妹子有些太高调了,咳了一声后劝道:“妹妹不可无礼。”
最不怕秦逸的便是洛槿初,她牵着秦暖的手,柔和却坚定的眸子毫不畏惧的和自己外祖父对视,沉声道:“外祖父,太外祖母的心痛病已经痊愈,然而此病最受不得刺激,外祖父真要和孙女儿一起去她老人家面前分说吗?”
“你……你敢威胁我?”秦逸怒不可遏,大叫道:“反了反了,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你娘当日也没有你这般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你……”
“嗯!”洛槿初点点头,抬头看看四周,并没有一个下人在,显然老爷子看重面子,所以把下人们都赶得老远,不许靠过来。
于是她便放心大胆的笑道:“是啊,我娘的确不敢忤逆外祖父,外孙女儿也不敢,外祖父生气,尽管打好了。左右外孙女儿也没什么事,外祖父打了我,正好就在家养伤。莲贵人明日的召见,我直接推了便是,啊,好像还有太后老人家也要孙女儿去请脉,不过也没关系,太医院也有太医,太后老人家当不会强人所难。”
“你……”
秦逸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头儿虽然脾气爆,可是精明着呢,太后不用说了,就是那莲贵人,既得皇帝宠爱,身后又有吏部尚书的叔叔撑腰,还身怀龙子,如今在后宫中也是如日中天。万一,只是万一,只因为外孙女儿没过去就有个闪失,皇帝震怒,温都候府可承担不起皇帝怒气啊。
其实扯出太后和宫珍这两面大旗已经足够用,偏偏洛唯心中焦虑,见老爷子气呼呼不做声也不放人,他便忍不住开口道:“还请侯爷息怒,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儿,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千万高抬贵手。万一妹妹挨了打,再让宣亲王府知道了,只怕公主和驸马心里也未必痛快。更何况还有仁亲王府,小世子可不比秦世子,秦世子纵然心中牵挂,顾忌身份,终不会说什么。可小世子是什么人?那是京城出了名的小魔头,六妹妹是他的救命恩人,外祖父若打了六妹妹,让小世子心里存了……”
“够了。”
秦逸差点儿气疯了,抓狂看着洛槿初,这哪是他的外孙女儿?这分明是身上披了好几张大老虎皮的女太岁啊。老头儿一辈子说一不二,临了竟悲哀发现,自己的外孙女儿,却不是他能下手教训得了的,这把老头儿郁闷的,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
“外祖父莫要动气,您保重身子要紧。”洛槿初盈盈行礼,然后妙目看向秦逸,狡黠笑道:“若是外祖父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和暖姐姐一起去太外祖母那里行礼告辞了。”
“你……你这个逆女,你娘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忤逆的逆女,我没有你这样……”老头儿气得口不择言,却不料不等说完,便见洛槿初容色一黯,淡淡道:“外祖父可是提醒外孙女儿,我并非是娘亲生出来,所以也不配做您老的外孙女儿,是这样吗?”
秦逸一愣,这才想起眼前风头无双的女孩儿并非是他的亲外孙女儿,自己刚刚的话若是出口,不但冷血之极,甚至还有可能挑拨了洛槿初和女儿的关系,若是让自家闺女知道,不定要怎么埋怨呢。
因这便愣住了,忽听儿子小声道:“罢了爹,就让那孽女随侄女儿去侯府住一阵子吧,说到底,妞妞不是咱们家的人,咱们也管不到她。今日她能来的这样及时,便说明将暖儿放在心上,总是这骨肉亲情令人欣慰,他日她嫁给宣亲王世子,自也不会忘了咱们。”
秦逸也知道是这个道理。老头儿只是气不过,什么时候我温都候府的事轮到你们外姓人插手了?然而就如同儿子说的,洛槿初顾念亲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