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说完,便听见从某个方向传来一声大叫:“在这里,这是方维意,妈的他平日里和那些老贼走得最近了,上个月我们的粮饷只发了一成,就是让这孙子又扒了一层皮……抓住他交给元帅……等等等等,先让我踢几脚出气,我们千户就是让这混蛋陷害,在战场上被好几个鞑子砍死了……”
一时间群情汹涌,等到那方维意被丢上台的时候,一个脑袋已经肿成了猪头,连五官都看不清了。看来若不是秦锋特意交代过要活的,他这会儿恐怕就只会成为一堆肉泥。
找出了一个方维意,彻底点燃了士兵们的激情,这些平日里对他们指手画脚视如猪狗的将军老爷们,此时就好像是过街老鼠一般在他们当中狼狈逃窜,一旦抓到了,就可以把过去所受的欺压盘剥用拳脚还回去,这是多么痛快的事情。
狠,真狠啊,明知道这些兵对那些老贼恨之入骨,竟然用这样的办法让大家帮忙,到时候这些混蛋不但要死,还要在死前挨一顿拳脚,又正好让士兵们的情绪发泄出去,这招太高了,太狠了。
雷霆正在心里赞美着,就见之前那些混进士兵里的梁昆一伙已经有人跳上台来了:这些人毕竟也不是傻得,他们没有机会换装,知道在官兵中迟早会被找到,就这么一眨眼功夫,已经有四五个都被抓住了,与其临死前还挨一顿暴揍,不如痛快儿自己跳出来吧,最起码还能死个痛快。
就这样,秦锋兵不血刃就把梁昆这一伙收拾下来了。当然,事情到此还不算完,他心里非常清楚:这几十个将领不过是紧密团结在梁昆身边的蛀虫,在整个边军中,跟随在他们身后为虎作伥的下层军官恐怕也不计其数。然而事到如今,委实是不能再往下深挖了,不然边军的架子就真的会散掉。
反正那些下层军官也不过是跟着喝了点汤而已,顶多每人四十军棍,但若是有构陷同僚直接害命这种行为的,还是坚决不能忍。在这种时候,随军带来的几位监察官员作用就凸显出来了,经过士兵们的检举揭发,那些罪行特别重大,双手染了同袍鲜血的下层军官也被揪出来,所幸人数并不多,这些人无疑也是要押回京城斩首的。大多数只是跟着拿了点好处,还有个别罪行稍重的,都是被上级强迫执行的,倒也罪不至死。所以依照军纪各给惩处,又在何秋澄的帮助下重新从边军中提拔了几十人补充了空缺后,边军仍然是完整的。
三天之后,边军焕然一新,从梁昆和其嫡系将领在北关内的府邸内搜出了大量的钱财米粮,秦锋下令,全部充做军饷发给边军,算是对他们这么多年的补偿,消息传来,边军欢声雷动,简直就把秦锋当成了活菩萨。
雷霆手段闪电出手,仅用三天时间,秦锋便将边军调整完毕,他是彻底放下心了,如今就等国师驾到,将这些年他掌握的证据连同梁昆等人一起押送京师,请皇上处置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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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都觉着像是做梦一样。”大帐中,秦锋正研究着桌上那副军用地图,结果就看到洛槿初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瓷罐子。
“什么像做梦一样?”秦锋抬起头,鼻翼扇动了一下,发现是金疮药的味道,于是也就不再对那个罐子抱有什么期待,继续埋头看地图,一边随意问了一句。
“就是这次的事情啊,你竟然兵不血刃就把那些老家伙都收拾了,这么不按牌理出牌,不怕国师来了之后训斥你?毕竟这也太冒险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让边军分离崩析的。”
“屁!”秦锋难得骂了一句粗话:“就凭那些老家伙?分离崩析?初初你太看得起他们了,除了贪污受贿和横行霸道,他们已经什么都不会了,军心背离至此,他们凭什么让边军分离崩析?”
“所以才让你捡了这个漏子,不然的话,你凭什么让他们那么容易就一网成擒啊。”
洛槿初笑着说了一句,却不料这句话竟似是刺激到了秦锋,他从桌子后边一下跳过来,搂住了洛槿初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机会稍纵即逝,该把握就要把握住,就好像当初你掉下悬崖,若我不是一瞬间做出判断和你一同掉下去,哪有后面英雄救美的流言,要把你娶到手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你-给-我-滚-……”洛槿初气得一脚把身上牛皮糖踹开,恨恨道:“我就等着国师来给我报仇了,哼!似你这般贪功冒进,二十军棍少不了。”
“初初可是想要一个给夫君抹药的机会?那也不用二十军棍这么狠啊,你想要看哪里,还不是随时给你看?”秦锋这时候哪里还像一个三军主帅,言辞之大胆露骨,恨得洛槿初直接一脚踹出去,很好,正中目标——秦锋的小腿。
见爱人真有些恼了,秦锋才嘻嘻笑道:“我知道初初是担心我,不过你放心吧,国师来了看见这个局面,只会称赞我,绝不会骂我的,善于把握机会一击必杀,这正是国师最欣赏最擅长的风格嘛。所以……”
不等说完,忽然就听外面响起了一声荡气回肠的“我操!”
这是谁啊?竟然在军营这样的地方当众说脏话。秦锋长身而起,脸上涌现怒容。
其实在军营里,脏话实在是正常的事儿,你能指望一群没啥知识的大老爷们儿成天之乎者也的文绉绉说话吗?促进感情的方式可不就是“我操,干你娘,想死啊,你奶奶个熊……”之类的脏话?
然而这一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