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公主疑惑问了一句,接着就见秦宇叹了口气,摇头道:“英弟正在红颜房中,他们两人二十年后重逢,竟然就是……这么一副情景,我……我实在是不忍卒睹……”
他这一说,公主也明白过来了,想一想那两人此时的断肠场面,确实是让人肝肠寸断,一时间,公主眼泪也下来了。
忽见丈夫转过头去,怒目瞪着儿子,咬牙道:“你……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你这个兔崽子……”
“驸马。”
公主实在是忍不住了,真凶现在还逍遥法外呢,丈夫倒是把儿子给冤枉上了,这作为母亲,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秦宇听见妻子的声音有异,一回头,只见公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竟是从未有过的满面怒气的模样,一时间他也不由得愣住了。
正疑惑间,就听妻子冷冷道:“驸马,锋儿是什么样的品行难道你不知?竟然怀疑自己的儿子,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那好大哥好大嫂?看看他们在这件事情里出了多少力气?”
“什……什么意思?”
秦宇愣住了,秦锋对此心里却是早有准备,只是听见公主这样说,不由得也是一皱眉头,疑惑道:“母亲,你有什么证据了吗?”
“暂时知道的还不多,不过却也差不多了,只是总要有真凭实据才好。”公主沉声说完,忽然看向秦宇,轻声却坚定道:“驸马,若是这一回,能够证实此事确系大哥大嫂所为,妾身……绝不会再容忍。”
秦宇一瞬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怔怔看着妻子从未有过的坚毅面容。虽然贵为公主,然而他的妻子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贤良淑德,似这一次这般坚定地模样,秦宇还是头一次看到,由此也就可知公主是下定了决心。
“确实……不能再忍下去了。”秦宇数度欲言又止,然而仔细思量了一番,终于也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是的,没办法再忍下去了,这么多年了,他和公主忍得够多够久了,而现在,兄长和嫂嫂根本就是将他们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欲除之而后快,秦宇扪心自问,他还没有无私到为了兄弟感情,就置妻儿的性命和家庭和睦于不顾,既如此,那么两家分道扬镳已成定局,这一次,想必就算是母亲,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吧?这可是害人命的事儿,绝不能再姑息下去。
室内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中,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该做什么。悄悄来到岳姨娘房外,只听房内的赵英哽咽道“二十年了,红颜你的样貌一点儿没变,还是如当日在秦淮初遇时那么美,我却是已经老了,风刀霜剑的催逼着,哪里能不老?红颜,你睁开眼来,看看我,看看我是不是老了?看看我还配不配的上你?红颜……”
接着便是低低的啜泣声,三人只觉心下惨然,站在门口,也不知是否该进去安慰,秦宇更是自责不已,心头对兄长嫂嫂的狠毒手段就更是怒火中烧。
到最后三人还是走了进去,只见赵英坐在岳姨娘床前,握着她的手,一边伸手替她拭去额上细汗,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为奴二十年没流过一滴泪的汉子,此时却是泪流满面,即便如此,那眼神也全是在岳姨娘的脸上,片刻没有放松。
“你媳妇儿怎么还没来?”公主这会儿终于注意到洛槿初不在,便忍不住问了儿子一句。
秦锋也奇怪呢,自己走的时候明明和丫头吩咐过,只要奶奶出来,就让她往这里来,如今这都过了晌午,两个多时辰,她难道就没出来过?连晌饭都不记得吃吗?
正疑惑,便听门外公主的心腹丫头声音响起道:“驸马,公主,世子爷,奶奶在外面求见,说是要给岳姨娘解毒,不知方不方便……”
“方便,怎么不方便?”
秦宇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听见那句给岳姨娘解毒,堂堂驸马只觉着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连忙高声道:“赵将军也是她的长辈,她也该拜见的,快让儿媳进来。”
话音落,便见门帘一挑,洛槿初走进来,身后跟着的香草和环儿各捧着一个盖着盖子的大白方磁盘,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赵英愣了一下,接着才站起来,他此时精神大受刺激,恍惚间只以为还是在当日战场上,正要对洛槿初行礼,称她一声“元帅夫人”,就被秦宇拉住了,听他正色道:“你是孩子的长辈,合该受她的礼,哪有你这长辈给她行礼的道理?”
这一句话,就让赵英说不出话来了。他这半生起伏甚大,可以说是尝尽人情冷暖。如今虽然是个将军,然而之前终是落魄无依。更何况,秦宇和秦锋父子两个那都是御前一等一的红人,朝堂上呼风唤雨,称一声权臣也不为过。
就因为这身份地位的悬殊,纵然赵英仍是一腔赤子之心,然而再站在那朱红大门前时,他心中总有一丝忐忑,曾经的两个莫逆好友,如今已是云泥之别,他是胸怀坦荡,可是那一股自卑,却也仍然是挥之不去。
然而秦宇和秦锋亲自迎了出来,虽然苦等二十年的心上人奄奄一息,可秦宇毕竟已经做到了身为朋友可以做到的极致,赵英心中虽也痛苦煎熬,对秦宇却是衷心感激,更是自责不已,只觉若不是他,好友哪里会有这么些麻烦?似他这般一句话,便让好友承担了一个不该承担的责任二十年,这真的是太过分了,他不知道这二十年来,秦宇心中是否也会怪过自己。
因此,表面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