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涛的脸色已经是铁青的了,显然秦氏的话就如同一根烧红的烙铁,深深刺伤了他高傲的自尊心。好在秦氏在洛槿初的劝说下偃旗息鼓,不然就以这两个人的性子,这一次还真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就算是和离,或许也不无可能。
林嬷嬷和秋香等此时早已是吓得汗透重衣,但好在总算在洛槿初的帮忙下,将这件事情安抚下去了。两人急忙上前,服侍着秦氏离开。这里洛涛严厉深邃的目光在几个妾侍身上一扫,便重重哼一声道:“妞妞跟我来。还有你们两个贱人,给我滚过来。”
他的语气十分不客气,可见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这里芳姨娘看着几人远去,嘴角忽然泛起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
这次的事情虽然没有收到预想中的结果,但总算也有一定的效益,只可惜,洛槿初这个小小的女孩子实在是太精明,三言两语安抚了秦氏,想来在洛涛面前也可全身而退。以后不得不更防备这个表面柔弱的小女孩儿了。至于红叶绿水,那倒是两杆挺好使的枪,可惜这两柄枪太不知天高地厚,眼睛里只有争宠,这样的枪,丢了也没什么可惜。
************************
“妞妞,虽然爹爹见识过你泼辣的一面,但爹爹也相信你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
书房里,洛三爷口气严肃的对洛槿初道,不等说完,便听女儿冷笑道:“爹爹,女儿实话对您说了吧,似红叶绿水这样的份量,还不值得女儿出手对付。即便是要对付她们,女儿有一百种方法,用不着这么低劣的。倒是爹爹应该清楚,凭这两个人,怕是也想不出这样周全的好主意,难道您还没发觉,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您和娘一直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来,娘今天上午甚至是第一次对我开了那个您送她的首饰匣子。很明显,这是有人见不得您和娘有重归于好的可能,才把红叶绿水推了出来做枪使,爹爹虽然怜香惜玉,然而对身边人,也不可不察啊。”
洛涛气结道:“我上辈子欠了你和你娘什么?这辈子要落在你们娘儿俩手里,刚刚在厅里,就让你娘那母老虎弄得我颜面扫地,如今你这么点年纪,竟然也似模似样地教训起你爹了,你们两个敢情是想骑到我的头上来么?”
洛槿初笑道:“爹爹何苦说这样话?母亲这些日子已经收敛很多了。刚刚那不也是关心女儿才会发飙的?难道爹爹就不关心女儿么?”
洛涛听了她这话,不由得怔住了,好半晌才叹气道:“妞妞,你说,对红叶绿水应该怎么处置?”
洛槿初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老爹这是心里有数啊,知道自己受了污蔑欺负,看来果然这个男人还不是无可救药的,如此也不枉自己为他安排下那一场戏。
因心中想着,面上便绽开甜甜笑容道:“爹爹何必问女儿,女儿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给爹爹出主意?只是爹爹该想清楚,虽然红叶绿水不可能生出这样的主意,但既然她们敢这样做,这两个女人怕就不该留下来,爹爹是要怜香惜玉还是要家宅安宁,当三思而后行啊。”
洛涛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摇头道:“你还有脸说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给我出主意,听听这话,就差没手把手教你爹我怎么做了。好了好了,你出……”
不等说完,忽然就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秋香的声音在外间响起道:“姑娘姑娘,奶奶的头痛病又犯了,这会儿在床上打着滚儿呢……”
“什么?”
洛槿初慌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连忙几步跑出去,这里洛涛也随后跟了上来。
到得秦氏房间,只见她在床上躺着,□声不断逸出来,林嬷嬷和秋红等都在旁边急的束手无策,一看洛槿初来了,连忙让开身子,焦急道:“姑娘看看,还从没有这个样儿的时候呢……”不等说完,已是潸然泪下。
洛涛站在稍远的地方,然而就着明亮烛光,却也看清了秦氏此时模样,只见她面色蜡黄,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在床上拼命摇着头,似是那里面有只吃人的虫子也似。他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连忙几步赶上前,握住了秦氏的手,又冲外面大声道:“快去请大夫。”
“爹爹不用着急。”却见洛槿初从怀中掏出那个小小针囊,从里面掏出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镇定地向秦氏发间扎去。这一下可把洛三爷吓坏了,失声道:“等等,妞妞你行么……”不等说完,第一根银针已经下了进去。
“爷不用着急,奶奶从前犯头痛病的时候儿,就是姑娘给下的针灸。”林嬷嬷见到洛三爷急切的模样,不由得老怀大慰,连忙擦着眼泪解释了一句。
洛涛默不作声地看着洛槿初不慌不忙地给秦氏针灸,烛光下,女儿鼻尖上沁出了一滴一滴的细汗,然而她神情镇定,动作丝毫不乱,小小的瘦弱身子,此时看着竟有令人心神安定的力量。
洛涛不由得长叹一声,心中刹那间就有些怅然,暗道这么多年没有自己在身边,竟然是女儿代替他担起了照顾秦氏的责任,想到此处,心中不由百味杂陈,看着洛槿初快速地捻针拔针下针,竟觉着眼眶有些湿热。
秦氏的声音渐渐低微下去,洛槿初掏出帕子替她拭去汗水,接着又在她两边太阳穴轻轻按揉着,过了许久,、才直起身来,面上露出疲惫之色,对洛涛打了个手势,然后悄悄退出屋子。
洛涛向床上一看,只见秦氏已经睡着了,烛光下面容甚是安稳,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