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洛涛倒没说什么,直到用完饭后,他才挑着眉头看向女儿,淡淡道:“听说如玉是暴毙而亡,还有可能是时疫,这是妞妞你诊断出来的?”
坏了,老爹这明显是秋后算账的眼神儿啊。洛槿初心里暗暗打鼓,她知道自家老爹一点都不笨,而梅姨娘暴毙的时间也太巧了,只要细细琢磨一下,想看出这其中的猫腻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此这会儿便格外乖巧的站起身,小声回答道:“是的,爹爹,是女儿诊断的。”
洛涛瞪了她半晌,却没见到女儿脸上有半丝愧疚和谦虚之意,心里简直都快郁闷吐血了。因拿起茶杯啜了一口,淡然道:“嗯,人死如灯灭,这事儿以后不用提了,倒是妞妞你如今也十五了,是该议亲的年纪,爹爹现在心中有几个属意的人选,也许今年就能把你嫁出去,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爹爹这是要将女儿扫地出门吗?女儿做错了什么?”洛槿初抬起眼,“泫然欲泣”的看着自家爹爹。
洛三爷一看见女儿这个表情,就开始觉得脑袋疼,他太了解这个女儿的德性了,这是要对自己施展哀兵之策啊。因正要把心肠再硬一硬,捱过女儿这点伎俩,就听秦氏在外面道:“是秦世子亲自过来的吗?”
“秦世子?”洛涛抬起头,便见秦氏从外面走进来,笑道:“哟,你们爷俩在这儿说什么呢?你这个当爹爹的也是,平日三天五日的不见人影,怎么一回来,就把妞妞给惹哭了?”
“你不问问你的好闺女,我才想哭好不好?”洛涛哼了一声,又问道:“秦世子过来了?”
秦氏笑道:“可不是,公主伤风了,因此秦世子过来接妞妞过去公主府给公主诊病呢,马车就在府门外,行了妞妞,快去换衣裳。”
洛槿初听说是去公主府治病,这倒是没什么抵触情绪,公主府的婆子们古板的很,正经是在那里,秦锋反而不敢放肆。因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外走,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自家老爹和秦氏道:“我觉着秦世子真是不错,你觉得呢?上次遇到了秦大学士,听那意思,似乎有意要和咱们家结亲……”
洛槿初差点儿就被门槛给绊了个大马趴,回过头狠狠怒瞪自家老爹一眼,却见洛三爷也是气势如虹的瞪回来,于是六姑娘狼狈败退,心想算了,这回忍了,谁让我把他小妾都设计给别人了呢。
看着洛槿初去远了,秦氏才哭笑不得的看丈夫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连孩子也算计,你那小心眼儿就不能放大些?”
“她出的那个馊主意,我还没和她计较呢,吓唬吓唬她怎么了?”洛三爷哼了一声,得意洋洋的昂起脑袋,想起自己在乡村路上被女儿大叫强抢民女弄得狼狈败退,他心里就有一种扳回一城的自豪感:终于……终于扬眉吐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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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身子弱,又有头疾,方子该以温养为主,这病也不甚厉害,倒不用将屋子捂得这么严,外面的新鲜气息倒是流通进来一些的好,另外,也不能一味饿着,虽说肠胃清了对养病有益,不过过犹不及,公主的身子不能一天断了养分,滋补的东西还是该吃些……”
坐在公主床边,洛槿初耐心讲解着,旁边的婆子和丫头们听得眉开眼笑,待她说完了,那从宫中跟随公主出来的罗嬷嬷便笑道:“我就说一开始便该请姑娘过来,偏公主不好意思麻烦姑娘,说姑娘是千金贵女,怎能视作寻常大夫?可这能者多劳,真真没错儿,瞧瞧姑娘这番见地,就是比太医院那帮子大夫强出百里,那些人治了这许多天,只当治的不好不坏,这就没有罪过了,哼!比起姑娘,真是差得太远。
太医院向来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里面的道道儿洛槿初也明白,因谦虚了几句,便站起身道:“我去开两张温养的方子,天色不早,开完方子我也该回去了。
因出门开完方子,梅妆公主本要留她在府里用饭,被她婉拒了,正要出门,忽见秦锋从外面笑吟吟的进来,对她笑道:”我看你正经不用回府了,倒是先进宫里一趟要紧。”
“怎么了?”洛槿初疑惑抬眼,却见秦锋愉快笑道:“珍答应有了身孕,皇兄高兴坏了,立刻封了她做贵人,赐封号为莲,如今只怕尚书府已经得了旨意,进宫谢恩了,你不过去吗?”
莲贵人?珍姐姐终于熬到出头了吗?
洛槿初心里也着实为宫珍高兴,原本只怕她成为众矢之的,如今看来,她在宫中一步一步,竟是走的沉稳无比,如今更是跳过一级,直接封为贵人了。这个莲字粗听似乎俗了些,然而却和她清丽脱俗的气质相合,只怕皇帝心中,更存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美好意愿。
“今日尚书府的人要进宫谢恩,我就不去凑热闹了,等明天吧。”洛槿初高兴过后,到底还是按捺住了心中好奇,然后对送出来的几位嬷嬷道:“公主精神不佳,我就不再进去扰她,烦劳几位嬷嬷替我别过。”
罗嬷嬷连忙答应下来,又看了眼秦锋,笑眯眯道:“六姑娘着实辛苦了,公主刚刚就说,务必要世子好好送姑娘回去呢。”
纳尼?公主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洛槿初惊讶的回头看着那几个嬷嬷,只见众人都是和和气气笑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