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丧尸由于肢体关节僵硬,走路时都是拖着脚走的,脚步中总带着脚底磨地的声音,仔细听上去就能分辨出来,很有特色,不像这个脚步声一样干净。
而且,没有智慧的丧尸是不会蹑手蹑脚的。
李家村早不知道被清扫了多少遍,有丧尸偶然闯入,进入腹心地带的几率,几乎可以低到不计,守夜更像一种以防万一的例行公事,以及,防着丧尸以外的东西。
比如人类。
陈骄阳今天刻意关注四周动静,因为荆不言至今未归这点太不同寻常,她能理解荆不言回去通知蹭光党李家村很快会有大波尸潮涌来的消息,也算是为这段时间的照应做个了结,然而他的人缘可没好到可以把这场道别,维持到入夜还未归的程度。
既然如此,他的迟迟不回,往好处想是被人扣住了,往坏处想……这个时候再想补救已经迟了。
蹭光党的首领是个志大才疏之人,但有个优点就是还算识时务,或者说忍功到家,按以前的作风来看,这人应该不敢对荆不言怎么样,至少陈骄阳挑走那些女性时,他虽然脸色难看却还是忍了下来。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老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而陈骄阳就是李家村的“现管”,之前蹭光党首领敢怒不敢言,是因为他还要在李家村混下去,不敢开罪这个强大的邻居,但既然无论是陈骄阳的团队还是他都不得不离开此处,那情况又完全不一样了。
蹭光党组织松散,其中大半战斗力差劲,因此至今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固然,作为首领他不至于混到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步,但条件也十分有限,也许还比不过陈骄阳团队中的一个普通队员。
今天一整天陈骄阳他们大张旗鼓地做着离开的准备,只要有眼睛就不难看见,那一样样被搬上车的各类物资,简直要闪瞎人眼,而大学城那里的情报贩子那边传来了相同的消息,也让蹭光党的首领相信尸潮将至的消息不是作伪。
眼红到了极致,一个大胆的念头也从他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为什么不趁临走之前,干他娘的一票!?
反正都要走了,趁着夜色抢走陈骄阳他们今天准备的物资,黑暗中追击困难无比,日后天南地北,往哪儿逃不成?
他也知道黑夜中行路,撞上尸群基本就是个死,但人天生有种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不会正好这么倒霉。就算其他人试过后付出了血的代价,仍旧会有人不信邪地认为,自己去做结果肯定会不一样,非要吃了苦头才肯承认,自己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
于是,就有了这次临时起意的抢劫行动。
这面,陈骄阳正在仔细分辨,她听到的脚步声不是来自于几幢他们居住的小楼,而是从外而来,那个方向,正是蹭光党的驻地。
打头一个似乎是探路的,仔细分辨,稍远些还有一些脚步声紧随其后。
脚步声直接向着他们停车的方向过去,因为白天搬了不少东西上车,他们把车分别都停在了几幢小楼门口的晒谷场上。
她发觉了蹭光党的异动,只是不知道他们准备做些什么,因此才是沉住气准备接招,此时大致猜出了他们的打算,有了计较,翻身下床拿起斩矛。
守夜人对此似乎毫无察觉,新下来的那组守夜人交谈的声音,将本就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掩住了,如果陈骄阳没有特意留意,也许也会疏忽掉,她决定以后一定要定个守夜不准聊天的规矩。
正当此时,陈骄阳的房门轻轻地被敲响了。
……好吧,往好处想,起码守夜人的交谈声,也把这些动静掩去了。
陈骄阳知道来人是谁——她不是个托大的人,既然早知道不对劲,当然不会毫无准备,或者独自应付,临睡之前,她就通知了一部分人晚上可能有行动的消息。
她轻轻打开房门,除了她通知过的于川、司马少杰、冯明、侯小亮、李大头之外,还有个预料之外的人。
为了不惊动外面那些蹭光党,尤北冥没说话,只是对陈骄阳比了个一切ok的手势。
黑暗中看不清他眼瞳的颜色,但看样子,他应该已经激发成功了,陈骄阳点点头,和六人一起往外走去。
“……哎,老林,大姐头说接下去几天都没肉,这太残忍了吧?不如明天我们出去转转,冬天是逮麻雀的好时候啊,你捉过麻雀吗?……”
守夜由于是预警外敌为主,守夜人都是正对着篝火、背对着小楼的,不过其中一人那一头黄毛太过好认,转过头来,果然正是宋是非,他毫无紧张感地笑着对几人挥了挥手,双目中满是兴奋的光。
觉察到宋是非的动作,另一个守夜人也转过头来,陈骄阳记得他叫林渊,见到他们愣了一下,还带着困意的双眼突然瞠大,张嘴就要打招呼。
宋是非眼明手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竖起食指在嘴巴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神奇的是这个过程中,他的嘴皮子一点也没停下来。
“……我没试过,不过有朋友教过我,只要在笸箩下放些米粒,麻雀被吸引下来的时候拉掉支撑棍就行,要不要去试试看?我去偷拿点米,屋后还有个箩筐,放心,我就抓一把,那么晚了不会有人发现的,烤麻雀不知道好不好吃呢?不好吃的话就给溪风好了,他今天又在实验室里宅了一天,反正他做实验的时候,把盐巴塞他嘴里他都感觉不出来,那次我问他午饭味道怎么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