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正是张芬,一头雪白的头发,脸上更是爬满了皱纹,穿了一件快要洗白的灰色衫子,一双眼睛是浊泪汪汪。
张芬听到虎子的叫喊声,随意的一笑,却感觉已经僵硬无比。也确实,任凭那个人被老天这么折磨的开玩笑,也会受不了,何况是个女人,该让他怎么笑?随后,张芬看到了陈浩,段小师两人明显不是村中人,再加上虎子的话也就明白了,于是就勉强的站起身,依然僵硬的笑了笑,并抬起布满老茧的手示意他们坐下。陈浩心中感慨,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如此的有力量?
工作毕竟是工作,况且还是一份为民除害,伸张正义的工作,秉着对死者负责的态度,陈浩最终还是有些极不情愿的往张芬有了两步,并没有坐下,看着张芬那双已经被浊泪侵湿的眼睛,轻轻的说到:
“张阿姨,我叫张浩。我是警…,那个很抱歉…我想知道…我是说,以后您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我一定用尽全力!”
本想询问案情的陈浩终究是吞吞吐吐的没说个明白,不是他说话有问题,也不是他没想清楚怎么问,而是面对一个内心无限被打击伤害的女人,陈浩实在不想雪上加霜。
最重要的是,陈浩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陈浩是个孤儿,其实也不算是个孤儿,大概陈浩三四岁的时候,自己母亲不知道为了什么,把陈浩送到了孤儿院,随后便一直没了消息。殊不知陈浩天生过目不忘,尽管当时什么都不懂,可人总归要长大,当天母亲梨花带雨的悲伤表情,陈浩记得清清楚楚,长大后,便一直想着能不能再跟母亲见上一面。
张芬莫约是看出了陈浩的心思,见他踌躇半天没说一句重要的话,便抬手捋了捋耳边凌乱的白发,自顾自的说道:
“记得小时候,我总爱去山半腰上摘果子吃,那时候觉得,要是能天天跑过来摘果子该有多好。直到有一天午后,我和往常一样高兴的跑到半山腰,无意间回了个头,看到了夕阳彩霞,一泻千里的壮观景象,那估计是天底下最美的景色了吧。我把这个告诉了病重的父亲,父亲笑着说:总会好的!“
段小师看了看发呆愣住的陈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这个平时最冷静,大脑最灵活的聪明人,为什么一来到了这个可怜又坚强的女人家里,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斩妖除魔的诡案组特警。尴尬的晃了晃手,自顾的找了一处凳子坐了小来。
张芬起身给两人倒了杯茶水,茶水粗糙,却是自家一步步,一叶叶的摘剪洗出来的,说不出的清香提神。
陈浩亲亲的抿了一小口粗茶,顿时精神抖擞,心中的复杂思绪仿佛瞬间抛开,说不出的舒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茶叶的作用,陈浩突然开口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张阿姨,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住么?”
段小师白了一眼陈浩,谁知张芬并不生气,反而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着无能的老天,平稳的说道:
“倒也不是……”
陈浩和段小师同时一惊,难道那个镇民在撒谎?明明独自一人生活多年,可是这还有一个人会是谁?竟能瞒得住镇上所有人的眼睛?两人不由的职业性的联想到了案件嫌疑人,更是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
张芬看到两人的表情,依旧是笑了一笑,抬头用自己浑浊的眼睛看了看门口,说道:
“儿子到部队之前带回来了一条土狗,说是要让这土狗照顾我,从此我便跟这土狗一起过日子了。这土狗极具灵性,有几次我在山上忙庄稼,累到快晕倒,都是这听话的土狗叼着一瓶水过来,才没发生什么事情。我常常想,张二狗过世的早,会不会投胎的也早,这土狗会不会就是他派来照顾我的呢?”
陈浩和段小师长出一口气,都心有灵犀的感概的挠了挠头,原来这个人只是一只土狗。不过,很快陈浩就反映了过来,这土狗养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很大了吧,可这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过大土狗啊?于是,就小心的问道:
“张阿姨,可是,你的土狗呢?”
张芬听后眼睛瞬间一红,勉强的咬了咬牙,似乎是在外人面前不能哭泣一般,陈浩看到这情形,又自责了一番。张芬终究是没有哭出来,只是略带着哽咽腔的慢慢说道:
“那天我生了病,高烧不退,实在没力气,就早早的躺在了床上,直到半夜,我突然听到了门外土狗的叫声,似乎叫的很是凶狠,我从来没有听过这土狗能叫的这么厉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到了晚上,高烧没退,反而加重了不少,刚抬起头就头晕目眩,勉强坐起身下床,却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瞬间就昏晕了过去。”
陈浩用心记下了张芬说的每一个过程,多年的破案经验让他认为,任何一个细节或许就是整个案件的侦破点。张芬所说的这件事情极其重要,狗凶狠的吼叫,说明是受到了威胁惊吓,或者自己的主任有了危险信息,特别是这个极具灵性的土狗。
按照张芬所说,有可能当晚凶手想杀的人是张芬,而并非打更的老头。可以简单推理为,凶手趁半夜想越室杀张芬,可是却忽略了极具灵性的土狗存在,刚靠近屋子旁边,就被土狗嗅出了危险的味道,和凶手打了个照面,最终吓退了凶手,随后遇到了打更的老头,才作案成功,可是这凶手难道只为了杀人而杀人?这些镇民都是极其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