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头发了话,屋里人都动了起来,苏老婆在旁边说道:“老三,你媳妇呢?”
苏三叔道:“她怀了身子,在屋里歇着在,娘,我想着我就不去那边了,我明天带我媳妇去镇上,这老大夫也不在,这病又来得凶,我还是想带她去镇上瞧瞧大夫。”
苏三婶好不容易怀了孕,把肚子的娃看得比眼珠子还金贵,现在还没满三个月,她就在屋里歇着,平日的饭都是苏三叔端到她手上的,苏老婆子也没说啥话,只有苏大伯娘偶尔会抱怨一两句,她怀头胎的时候也没见苏大牛这样过啊。
苏老头道:“这样,你带着你媳妇去镇上,我记得你媳妇的娘家大姐好像嫁到了镇上,要是有住的地,你们就暂时住在那里,等这病潮过去了,你们再回来。老三,你媳妇肚里的娃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可得保住,你现在也不小了,还没留后,这事可不能耽误。”
苏三叔道:“爹,我知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之前想说来着,可是去镇上就得花钱,大嫂肯定会有话说的,娘也不一定同意,这才拖到了现在。
虽说苏三叔存了私房钱,可那钱的数目不多啊,要是多的话,他早就带着媳妇去镇上住上了,他可听说了,镇上管得严,那吃过死猪肉的都被赶到了一处,肯定比他们村安全。
苏老头听到苏三叔的话之后,转头对苏老婆子说道:“你去屋里拿些银子出来,给老三带上,多拿些,大诚的银子估计也不够使了,让老三直接带去给他,让他别回来了,读书要紧。”
苏老婆子黑着脸进了屋子,又掏钱,她这心都在滴血啊,本来就存不上几个银子,这还一个劲的往外掏。
她走了两步忽然站住了,只见她回头对苏大伯娘说道:“你不是留了二两银子在桂花那吗,拿出来,既然她不用嫁了,也用不着压箱底的钱,这二两银子就拿去给大诚用。”
苏大伯娘脸拉了下来,凭啥啊,家里的银子老三用,她儿子的费用就得自个出!
苏大伯娘不高兴道:“娘,桂花病着呢,这钱得给她看病,若是拿出来,那您出银子给她看啥啊?”
苏老婆子皱眉道:“那就先拿出一两银子,剩一个两银子给她冶病就成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苏大伯娘道:“这一两银子够吗?”
苏老头听了,冷脸道:“若是不够冶病,那买棺材总是够吧,不行就别冶了,等她死了,买副薄棺材葬了,也是一样。”
石头在后面踹了苏老头一脚,怒道:“你太坏了!凭啥葬我姐啊,我姐好着呢!”
苏大伯赶紧将石头拉到一边,对着他的屁股啪啪两下,边揍边骂道:“死小子,谁教你的规矩,有这么跟你爷爷说话的吗!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还敢踹长辈,真是讨打!”
苏大伯娘看到石头踹苏老头,心里一阵解气。
苏大山在厨房里的小炉边熬药,压根就没听到他们说话,若他知道苏老头的话,肯定也不会同意。
苏老头看石头还瞪着他,叹气道:“算了算了,大牛,你明天跟老三一块去镇上,抓了药就回来,多抓些药。”
苏大伯娘又问:“不带桂花一块去吗?若是不去,那大夫咋知道桂花得的啥病?”
苏三叔听到这话,急忙道:“爹,桂花要是去的话,可不能跟我媳妇一个车子,要是这样,大哥带桂花去,我带我媳妇去,分开走。”
苏大伯也不肯:“不成,桂花染病了,万一传给我咋办?”
苏大伯娘狠狠的拍了苏大伯一下:“那是你闺女,你说的啥话!”
苏大伯看到苏大伯娘,顿时有了主意:“我去收拾阿望的屋子,你明天带去桂花去镇上,反正也是你亲闺女,你肯定是不怕的。”
苏老婆子忙附合道:“没错,老大媳妇你就带着孩子去吧。”在她眼里,儿子的命可比媳妇的命贵重多了。
苏大伯娘脸都黑了,她咬牙道:“好,我去!”她就知道苏大牛是这样的人,这贪生怕死的德性,真让人不待见,那老二跟老三都比苏大牛强!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这天晚上,苏大伯娘跟苏桂花留在了自个屋里,还有苏大山也留下了,他自个非要留下的,其他人则是搬了东西去了苏望家,苏望家门上的锁被苏大伯用石头砸开了,之后一家人就进去了,油灯都备了好几个,他们点燃油灯之后,开始清理屋子。
苏老婆子边清边抱怨道:“这屋子可真小,能住的总共才四个屋了,这可挤死了。”苏老婆了跟苏老头住了东屋,苏大伯跟石头住西屋,苏三叔夫妻则是住了苏玉的东侧屋,西侧屋暂时没有人住,专门放东西。
苏三叔最先收拾的就是东侧屋,那是他们要住的,幸好东侧屋地势较高,里面受潮并不严重,他打开屋子通了通风,又带了椅子,拿了新木板在屋子搭了个床,他试了试,很稳,之后他又铺上被子,一个新床就这样完成了,他将苏三婶扶到床上躺着。
苏三婶靠在床上,说道:“这屋里有些暗,你去把那灯芯挑一挑。”
“好。”苏三叔直接走到桌边,拿了把剪刀将油灯的灯芯剪短了些,屋里顿时亮了不少。
苏三婶看了眼屋外,只见苏老头他们都在自个住的屋子里忙活着,她这才说话:“还好咱们没吃那死猪肉,这事可真闹心,我早就说了不要贪那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