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转身离开,随口吩咐道:“蘅儿未痊愈前不许她睡觉,她想睡,你们就用冷水给她醒神!”
熊嬷嬷也觉得傅冉云可恶到没救了,应了声“是”,着人把傅冉云再拖回柴房里。
过了两日,两天没睡的傅冉云才知道她是真的遭报应了,她开始发热、呕吐、失眠,这次是想睡都睡不着,到晚上就浑身出红疹,大夫确认是天花无疑。傅卿云这才饶过她,但只许大夫给她诊脉,不许给她吃药,任由她自生自灭。像傅冉云这种刻意传播天花病毒的人,拿到衙门去说也是个死字,她没有直接杀了傅冉云都是便宜了她。
七八天后,淳于蘅的病情好转,危险期过去,府中其他人也没有出现天花,傅卿云这才松口气,泛着泪花和韩嬷嬷道:“好歹蘅儿是个男孩子,就是长了花斑也不影响。”
话音刚落,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还未来得及禀报,只见男人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傅卿云一怔,随即激动地起身,唤了声:“国公爷!”
安国公一把将傅卿云搂入怀中,韩嬷嬷和一众丫鬟赶忙出去。
傅卿云积蓄了几个月的委屈瞬间爆发,哭得打嗝,口中断断续续道:“你走了才没多久就发了天花,我快要吓死了……傅冉云那贱人和淳于沛合伙害我们蘅儿,竟拿了染了天花水毒的帕子抹蘅儿脸上……我都快不知道怎么办了,好在蘅儿挺过来了,国公爷,蘅儿受了委屈,你可要为他做主!”
安国公胡乱点着头,吻去她脸上的清泪,口中答应道:“嗯,二弟这次确实过分了,我把他赶出京城。”
傅卿云这才止了泪,肩膀却还一颤一颤的,显然情绪还没平复。
安国公皱了皱眉,温声安抚,等傅卿云完全平静下来了,才去探望淳于蘅。
淳于蘅看见安国公,投入父亲怀中瘪着嘴巴嚎啕大哭。安国公一阵好笑,刚安慰完了大的,又要来安慰小的。
一家三口都平静了,傅卿云哽咽着说道:“蘅儿这次凶险,我让人打了傅冉云三十板子,她的一条腿跛了,大夫说怕是一辈子都不得好。”
安国公沉着脸道:“这是她罪有应得。二弟我回来时还碰到了他,他跟一群流民守在京城外面,哼,当时还骗我说你不许他上山来着,幸亏我看了你的信,才没信他的鬼话。”
傅卿云松口气,又问道:“那他现在哪里?”
淳于沛这些日子跟着流民蹲在京城门口却不能入城,想来也是担惊受怕,他向来娇生惯养,怕是这回真吃了苦头,也是便宜了他了。
安国公面有愧色,说道:“我命人直接把他捆上马车,送到黔中道去了。”
傅卿云握住他的手,温柔道:“我明白的,国公爷不必愧疚,他毕竟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安国公郑重承诺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饶他,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心慈手软,兄弟是手足,儿子是我的命!”
傅卿云靠在安国公肩头,一手拉着安国公,一手拉着淳于蘅,点头道:“嗯,我信国公爷。”
在山上又住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淳于蘅完全痊愈,傅卿云拿雪肌膏给他抹脸,连续抹了一个月,淳于蘅脸上的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傅冉云够命硬的,在没有吃药加断腿的情况下硬生生挺了过来,只是脸上的疤痕是永远都消不掉了。傅冉云经了天花,已彻底毁容。
扁豆暗暗诅咒傅冉云,背地里扎小人,傅卿云叹口气道:“老天爷都不收她,看来是她命不该绝。”
傅冉云的债还没还完罢,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傅冉云失去家族荫蔽,又失了容貌,她下半辈子有的苦头吃。
傅卿云想了想,把傅冉云和后来在城郊庙里跟乞丐混迹在一起的聂曼君一起打包给淳于沛送去。这妻妾俩互相折磨才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