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却是感觉有什么滴在她的脸上。
温热的，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心意。
季轻舞剧烈颤抖了一下，却是立刻抱住慕辰耀，坐起来，慌乱的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
但是慕辰耀穿着黑衣服，遮住了血迹，只能感到有血腥味在空气之中飘荡。
“辰耀……慕辰耀！”
季轻舞轻轻的叫着慕辰耀的名字，声音却是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却是看见他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才缓缓睁开。
季轻舞像是松了一口气，然而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慕辰耀的声音沙哑，“别怕。”
季轻舞心中猛然一颤，眼泪却是掉了下来。
自从长大以后，她就很少哭，就像是一生的眼泪都在小时候已经消耗尽了。
但是现在，她却是止不住眼泪。
看见季轻舞的眼泪，慕辰耀也是一惊，手轻柔的拭去季轻舞的泪珠，“哭什么？”
“你以为我想哭？”季轻舞也很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
慕辰耀还没说话，就看见季轻舞急急忙忙的说着，“你先别动，我们等一下去医院！”
慕辰耀眼神一凝，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不会离开我吧？”
“你在说什么！”
季轻舞简直快要被他给气死了，“我当然不会离开你！”
“永远？”
“永远！”
慕辰耀忍不住弯起嘴角，有些得意的味道，“那你要给我生一个女儿。”
“当然……什么？”
季轻舞本来想一口答应，但是话到嘴边忽然停住，有些诧异的看着慕辰耀。
这货都重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在想这种问题啊！
看见慕辰耀的笑容，季轻舞的眼泪都挂在了睫毛上不动弹了，“你没事？”
慕辰耀站起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好像擦伤了。”
季轻舞瞠目结舌，最后怒火攻心，“擦死你！”
慕辰耀一把搂住季轻舞，轻笑，“你舍得？”
“我！我……”
季轻舞我我我了半天，还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最后恼羞成怒的不愿意说话了。
慕辰耀正想说些什么，却是听到那处莫原野发出无奈的声音，“你们演黑色生死恋演过瘾了么？这里已经搞定了！”
莫原野那处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倒是宋安琪的人，受伤三人，剩下的全部被抓住了，动弹不得。
季轻舞想起了什么，只转头看去，却是看见一个角落里面，宋安琪抱着一个男人正哭泣着。
季轻舞下意识的上前了几步，看清楚了那人的眉眼。
是那个男人。
可是现在，他却是紧紧闭着眼睛，没有一丝动静。
季轻舞心里“疙瘩”了一声，却是看见宋安琪痛苦的哭泣着，“你为什么要帮我挡？你凭什么要帮我挡？”
原来，就在刚才混乱的时候，有人瞄准了宋安琪，但是这个男人，却是在那一瞬间推开了宋安琪，将自己暴露在了子弹的面前。
可惜他的运气，就没有慕辰耀那么好了。
季轻舞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却是深深记住了这个男人笑容里面的温暖与爱情。
他爱了她一生。
为她生，也为她死。
宋安琪哭的太过惨烈，季轻舞看着她，忽然轻声说了一句，“其实……他一直都喜欢你。”
宋安琪的眼眶通红，直直看着男人，只喃喃道，“你一直都不说，你一直都不说……”
她的眼里没有惊讶。
看着宋安琪悲痛欲绝的面容，季轻舞忽然明白了什么。
又是两个爱情里面的傻子。
慕辰耀看着宋安琪，一句话都不说。
他早就说过的，你爱的，不是我。
宋安琪爱上征服的感觉，最后爱上了他的爱情，却是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在等待着另外一个人。
而这个人，保护她，守护她，为她而哭，为她而笑，却不知道这个女人，只是想要自己大胆的表露出来。
傻子，都只是傻子而已。
季轻舞轻叹，却是感到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的抓住了。
她心口一紧，闭上眼睛，却是转过头埋在了慕辰耀的胸膛之上。
响起来的，只有宋安琪痛苦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