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过一生只有她一个人,他做到了吗?甚至在母亲临死之前他都在别的女人那里夜夜笙歌。
“阿珩!”温正岭怒了。
“怎么,现在恼羞成怒了?那就收回什么为了我母亲这种话!”
温正岭“蹭”得站了起来,拿权杖指着温以珩怒声喝道:“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到时候裴熹微被奥特斯折磨得痛不欲生你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别来找我!还有陈州,还有温齐,你的一切助力,我都会通通给你砍掉!”
温正岭撂下这句话便摔门而出。温正岭说的对,他确实没有那个十足的把握,更别说是如今的他了!温以珩恼怒地一拳砸在墙壁上,无视流下的鲜血,发了狂似的将一切能砸的东西全都摔了个粉碎。
----
自深夜里醒来,左边是墙壁,右边是虚无的空气。夜里的凉气蹭得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趁着被子里还有点余热,裴熹微深深陷了进去,想麻痹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是久久不能得逞。小腹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的每根神经都异常清醒。
迷迷糊糊的意识里她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怀孕了,可是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子却就这样离开了。
疼痛之中更为清醒的是她的理智,他们对话中的那个家属是谁?她看了看她的病床周围。没有一个人。不可能是她的家人,更不可能是温以珩,那么,又能是谁呢?
裴熹微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值班的护士昏昏欲睡,她轻轻地摇醒她:“你好,请问,你知道今天来的我的家属在哪吗?”
小护士不爽地道:“你自己的家属问我?有病。”
裴熹微松开了手,她忍着疼痛走到走廊尽头设置的公用电话处,按下一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等候音,她委屈难过地想要掉眼泪。可是一腔泪水,却在电话里那个温柔的女声传来时,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好。”
无人应答,她又说了一声:“你好。找温以珩么?他现在在休息不方便接电话。”
她就像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哦对了,她曾经本来就他的妻子。
听筒悠悠地掉了下来,在静谧无声的走廊里,发出一声响动。
恍惚中,有一个声音,在心底蓦地响起。
在你为他心急如焚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另一个人身边啊。
空无一人的病房里,裴熹微蜷缩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去胡思乱想,可是心里已经渐渐交织成了一幅画面。
就像温以珩在病房里守着唐佳霏那样,如今是唐佳霏在守候着他。
此刻看起来。她刻不容缓地从南城赶往北城来看他,时刻担忧着他的生死,像极了一个笑话。她出了车祸甚至莫名其妙地没有了孩子,他却一无所知,她一个人在这里伤心至死又是多么没出息呢。
奇怪的是,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是谁说如果不让男人看到,女人的眼泪毫无意义。她才发觉,就算是让他看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能放下唐佳霏不管么,他能发誓再也不会和她有任何纠缠吗。扔农岛圾。
她想过要去理解他,甚至同他一起面对,可是她没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她做不到。
去找他吧,有个声音在心底呐喊着。
她突然站了起来,再次跑到方才的公用电话旁边,这一次接起电话的照样是唐佳霏。
“温以珩在哪里。”不等那边的人说话,裴熹微先问着。她的声线平静,就好像对方只是温以珩的一个秘书而已。
唐佳霏在听出是谁以后,停顿了些许,才答道:“倾心。”
倾心,那是北城一家会员制的会所,裴熹微从没去过也没见温以珩去过,只是偶然听橙子提过那里的消费贵的吓死人。
得知他在会所,她甚至怀疑她接到的那通说他生命垂危的电话是否都是骗她的。
挂掉电话的裴熹微也不管身上穿得是病号服就要往楼下飞奔,途中却被一人叫住。
“裴熹微!”习南是真的怒了,她从家跑了出来以后裴父放心不下又去找了他,他放下碗筷就跟着裴玥一起去追裴熹微可是两人都追丢了。习南想到唯一可以这样牵动她的人再没有别人,就让裴玥先回去一个人买了一张飞往北城的机票,下了以后第一时间打了电话却被告知她出了车祸人躺在医院。那时他满心想得都是要将温以珩那个混蛋扒皮抽骨,他说好好对她的那些话都被狗吃了吗!
习南上前一把拉住裴熹微,拼命地摇晃着她的肩头好像是要她清醒一些似的:“你能不能为自己的身体负些责任?!我为了瞒你爸妈已经很辛苦了,你好不容易醒来了,又要这样到处乱跑非要把自己搞垮你才开心是吗?!那时候又有谁会心疼?温以珩吗?就连你车祸住院都没见他出面过你还指望他会心疼你?你清醒点好不好!”
裴熹微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一语不发,她不敢去看习南盛满怒意的眼睛。
半晌,她抬起头问他:“习南,你可以借我打车的钱么……”
习南抓着她肩头的手颓然滑下,他眸里是毫不掩饰的痛惜“你一定要被狠狠捅一次之后才会相信不能玩刀么。”
“我只是想去找他问个明白。”裴熹微在他眼神的注目下苍白地解释道。
“我希望你问明白之后能清醒一点。”他终是在她面前妥协,“我陪你去。”
“不。”裴熹微坚定地摇头:“我自己就可以。”
在去往倾心的路上,裴熹微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