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白,我谢谢你,曾赠与我的一切珍贵的感情,但我不想再错下去了,忘了我吧。
虽然,我曾是你未过门的妻。”
最后那句话,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越清河有意只让白陵听见,白陵听完以后,面容无色,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只定定地看了枝头盛开的那朵五瓣梅花,许久,背过身去,声音恢复了清明,“是白某打扰了,从今以后,白某不会再干涉到太子妃殿下。望……珍重。”
白陵说完就踏步离开,越清河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萧索,寂寥,似乎将这天地雪里的冷,都融了进去。那落于他肩上的梅花,随着他的走动,无声坠落。
她终于忍不住冲那背影问了句:“你还会留在晋国吗?”他是越国人,或许,或许他想离开,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身影顿住,白陵声音带了丝苦涩,“会的。”
虽然再不能与你执手相依,但我会一直站在能看见你的地方,能看见你,也就足够了。
说完,白陵不再停留,身影飘忽远去。
那身影在梅花树中再看不见,越清河站在那久久感怀。这个人,曾是自己心里的唯一,为了他,甘愿放弃在晋国的一切身份地位,到最后,却是分道扬镳劳燕单飞。
曾有诗说,恨不相逢未嫁时,但她初遇的人是他,初嫁的人,也是他,为什么最后,却由爱转淡,直到对他再无任何感觉?
果然,这世间的缘分,错过,又是几人能说清道明的呢?
昨夜碧亭萧千树,风雪留又住。
越清河扭头,对那角落道:“喂,人都走远了,你还不出来么?”
没有反应。像是平白对空气说话一样。
越清河站着耐心地等了一等,瞅了瞅那抹和白雪有些出入的玄袍说道:
“果真不出声,是我看错了?那我刚才的话,可以收回吗?”
“不可以。”
有人忙接道,声音仓促,越清河看着她的间接告白对象从墙后现身,夜琓脸上竟有罕见的微红。越清河不禁微笑。她的夫君,果然与众不同。
他手里折了一朵梅花,声音尽量保持镇定,“那日我们大婚,没有好好看你的模样,今日,今日你说你是我的妻……”
“哦?那如何?”越清河难得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偏头笑看道。
夜琓走近她,声音细听时微微颤抖,“你,可愿再与我大婚一次?”
越清河笑吟吟地不答,将头偏着。
夜琓不禁有些局促,“你……”
“我……”越清河学舌,难得可以戏弄这个面冷心热的夫君,她俏皮道:“都道日后要统一天下,怎么如今连话也说不出了?我偏头偏了这么久,你还吝啬你手里那朵花么?”
太子夜琓初听不解,面前人颜色灼灼逼于手中红梅,她歪头笑着,眼神落在自己手中的花上,于是领悟了,于是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心里那鼓声敲得却更快了。
将手中折下的梅花别于她鸦鬓,再细看时,只觉天地间只剩她一人有了颜色,其余所有,都化作这白雪,隐为帷幕了。
越清河抬手扶了扶耳边的梅花,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刚才占了一回上风,但想到与白陵的那桩子事,心里还是不安甚过欢喜的。
她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咬咬唇,低声道:“刚刚我跟白大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以前我扮作宫女以阿倾的名义和他在一起过……”越清河决定真心实意地对面前人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