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是东都城主一族的姓氏,东门少城主今日恰好来了浮生阁喝酒,浮生阁里美人多,酒也好,这两样是出了名的。
一间雅室,软帐薄纱,暖香妙曼,几人抱琴箫坐于案前缓缓弹奏着,几人立于屋中摆动柔软的肢体,东门少主坐在正塌上,一袭宝蓝大氅挂在床边,露出里面白色的锦服,在领子上绣了细细密密的回文图案,面若冠玉,肤如凝脂。怀里两个美人软香温玉地窝着,金盏琉璃杯盛着酒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东门少主好不惬意。
曲子听地正舒畅时,窗外人影一过,有人扯着嗓子喊着。
“且等等。”又匆匆过一个人,向前面那个人道:“大夫,快去暗屋瞧瞧,瑶仙姑娘带了个人过来现在发病了……”
原来是请大夫的,东门庆心想,又是病秧子?最近来的姑娘怎么老是这样的?怀里的美人又塞了颗杏仁送到他嘴里。东门慢慢地吃着,心里却有一丝不快。
东都的冬天天气较之其他国家还算温暖,难得下一次大雪,没想到今年的冬天却分外地冷,长住在东都的人自然是不习惯这样的天气的,所以连带着人也懒懒散散的,不愿动弹,东门少主听了会曲,见又有人从窗边过,正是之前过的那个老头,便朝外面高声道:“是何大夫?”
门外人顿住脚,答了声是。
东门又说:“进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又应了一声,门被推开了,携来一股冷风,东门刚一皱眉,就很快被关上,重新恢复之前的暖和,何天进来,先是行了个揖礼,然后立在一边笑道:“少主好,今个怎么有兴致来浮生阁了?”
“天冷,想来个暖和的地方坐坐,”东门庆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懒懒地斜着眼:“刚才是谁让你去看病?得的什么病?在外面嚷嚷着?”
何天忙说:“是瑶仙姑娘让人请了我去看,一个小姑娘呢,中了寒魄毒,估计这会已经死了,干扰了少主的雅兴,该死该死。”说着往嘴边抽了轻轻一记。
一招手,东门庆随意道:“无妨,我就是问问,正好身边缺了个使唤的丫鬟,想看看有没有好的。”
说到这,又指向案上的美酒,对何天道:“何大夫不要站着,也坐下喝一杯酒。这天可真够冷的。”何天刚坐下,东门怀里的其中一个美人就撒娇说:“少主身边缺了丫鬟,那可怎么了得,不如让绿芜去伺候您,如何?”此言一出,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将身子放地更软,娇娇地道:“绿芜笨手笨脚,还是让云纹去吧。”
东门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们,似笑非笑:“我几时说过要你们了?”两个美人听了,均是一愣,心里顿时惴惴不安,想到少主素日的狠厉杀伐便害怕起来,心想不该开这样的玩笑,正欲回转这话时,东门从搂着两具纤腰的怀中抽出右手,骨节分明指尖泛着冷冷微光,让两个美人又是一愣,都道东门一族常出美男子,姿态尤其端然出众,如今只一个动作,便看痴了。遥遥若高山之洁雪,远远似蓝田之美玉。他自案边拈了一杯酒,倒进嘴里,动作连贯,不羁又优雅,年轻的少城主眉眼一挑,艳光涟涟,唇边含笑“你们当了本少的丫鬟,可真委屈了,不如当本少的宠妾如何?”
两个美人这才松一口气,嘤咛一声,又自靠进了他温暖的怀中。一边何天看得,羡慕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