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了?”
“我教了他很多东西,那个孩子很信任我。可我却觉得,一切都是那个龙椅上的人造成的,所以,我决计要让他报仇。
我教他‘弄’权之术,教他一定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教他如何伪装自己,教他隐藏自己,教他不要喜形于‘色’……我不仅没有让他过上安定平稳的日子,反而挑起他心里的仇恨,让他萌生复仇的想法。我亲手将他推上了复仇之路,从十五岁开始,一步步往官场涉足,一步步往里走,直到最后,他二十岁,成为越国历史上最年轻最有能力的丞相!”
越清河如遭雷击!最年轻的丞相……
越国最年轻的丞相,那不就是……
钟鸣士叹息,“我让他掌握了那个国家的所有脉络,他一步步按照计划而行,得到了龙椅上那个人的巨大信任,到了最后,他甚至愿意让自己最宝贵的‘女’儿嫁给他,以笼络他,稳住越国的大局。”
越清河表情木然,“所以,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你让他在公主嫁过来的那一天,服下假死‘药’,抛下在越国的所有一切,身份,地位,在最关键的时候,‘抽’身,留下一团‘乱’?”
钟鸣士意外地看了越清河一眼,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认识他?”
越清河没有说话,何止认识,还差点要许以终身。
钟鸣士突然想起来什么,猛然一怔,“难道,你就是那个公主?清河公主?”
越清河自嘲地笑,“你刚才还说,我是人上人,我还以为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钟鸣士反复再看了她一遍,不住地摇头,“不,不不不。世人都道清河公主深居简出,从来没有‘露’过面,可是我却有幸见过她一次。她容貌极美,和你分明不是同一个人。”
要是换做以前,听到有人揭穿她不是真正的清河公主,越清河必定方寸大‘乱’。可是如今,一切都明了的时候,她却再也没有慌‘乱’掩饰的心思了。
她仰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轻声道,“你说得对,我不是清河公主,我若是她,就不会在这里了。”
钟鸣士再次看了越清河一眼,她似乎心情很低落,难道她和陵儿之间,有过什么?
钟鸣士苦笑,都到了今时今日,果然他还是脱离不了红尘。还是会挂念红尘里的人与事。
枉他刚才,还以得道者的身份对她说那么多。
“罢了罢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只知道你的命格奇特,不是一般人能比。日后天下局势将与你相关联。所以才嘱咐你定要善待这天下百姓。”
钟鸣士摆摆手,算是终止了这个话题。“我能告诉你的,便只有这么多了。日后造化,各看自身。你来这一趟,必定是上天冥冥中的指引。你走吧。”
越清河默然,点头。
“多谢大师,今日之话,必定会久记在心。”说着便离开。
钟鸣士又在她身后说,“山下路途艰难,时有流寇,我让清丰送你们一程。”
越清河转过身,笑了一下,“多谢。”
钟鸣士却不再说话,转身回了厢房。
尘封旧事一一提起,来者不是客,原来是旧相识。
陵白,这世上,为叔还是不能舍下你。
……
这边井边的两人看到越清河回来,都站起身。
夜敏锐地感到,清河她心情有些沉重。便不自觉地站到她身边。
越清河轻轻说,“小十,我们下午就离开吧。”
夜点头,“好。”
清丰在一边跳脚,“你们就走了?你刚才和我师父说了些什么?”
“他让你护送我们下山。”越清河看了清丰一眼,对方看起来文文弱弱,连一道墙都翻不过去,真的能护送他们?
清丰一听,哇地大叫,“什么!让我护送你们下山!!!这是什么道理?我不要离开我师父!我要去找他问清楚!!!”他边叫边撒开脚往厢房那边风一样地跑去。
跑远了,还能听见他的声音,“师父~不要让我离开你~~”
越清河觉得很好笑,嘴角动了动,却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