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琓心里随着面前人的话一动再动,听她说两人之间只是联姻这明显的划清关系的话心情很暗淡,她说不会做损害他利益的事情又觉得这是在维护自己心里又有点开心,她又解释自己和夜让没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他突然就觉得,更加开心了。不自觉地嘴角要翘起,又咳了一声掩饰过去,说:“其实……”我也并没有认为你和二弟之间有什么。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越清河半路截断了:“其实呢,我觉得我们之间完全可以各干各的,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就行了,对了,我听说你生日是要纳侧妃的,已经纳了吧,记得不用让她们过来请安,我这段日子病着没见人,以后也一样。对了,我还听说,你其中一个宠妾还有孕了,既然有了孩子就把人从宫外接进来吧,给个名分好了,不用顾忌我的,人家母子多可怜啊……”
越清河絮絮叨叨地还要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这马车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抬头就看见夜琓冷若冰霜的脸,他眼里尽是阴霾:“你听谁说的纳妃?嗯?我还在宫外有了个孩子?你听谁说的?”
越清河不自觉打个冷颤,赶紧将手里的小暖炉抱紧了,吞口口水,觉得又像是回到了新婚那夜,被夜琓逼问他好男风的那件事。勉强硬着头皮直着脖子理直气壮:“我听你给我的宫女说的,那个叫蕉兰的,还有那个洗檐,她们告诉我的。”
蕉兰和洗檐在流讼宫里突然双双打个喷嚏,她们最近比较可怜,因为太子妃不喜欢太子,所以恨屋及乌,对她们也没好脸色,关在宫里又闷得很,又要装病不想见人,所以就时常要她们讲一些宫里的有趣事来听,听得多了,觉得那些琐碎事实在厌烦,又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捡些劲爆点的事说说。”然后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她们,无可奈何,只好半编半造就直接说了许多有的没有的事——没办法,太子将她们指派到太子妃这儿,就是为了哄太子妃开心的。
越清河时常在练字累了的时候,捧着一盘小零食在火炉边磕着瓜子听些晋国宫里的新鲜事。在流讼苑里,这就是一道熟悉的场景。
夜琓眼里阴霾加深,语气听不出好坏:“她们说你就信?”
越清河转着眼珠,一副你来咬我啊的表情:“她们可是你的人哦~”
夜琓无奈,被她的表情逗了,又觉得心里实在可气,低下声音:“那你听好了,本宫没有纳过侧妃,也没有宫外怀了孩子的宠妾,我有的,只是你一个太子妃而已。”
越清河抱着小暖炉,听到这话,怔怔地看着突然就变得郑重的样子,直呆呆地愣住了。
晋国冬季寒冷,长夜漫长。晋王宫尤其是这样,一入夜,北风开始呼啸,刮过窗纸时振振作响,似乎会把这窗纸吹破。
越清河在回到流讼苑洗漱完毕躺回床上很久很久之后还没有办法入睡,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马车上夜琓和她说的那最后一句话和平时有一点的不一样,究竟是哪儿不一样,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但夜琓没有纳侧妃什么的倒真的出乎越清河的意料,夜礿那天不是跟自己说他一行冠礼就会有很多大臣送女儿送侄女送外甥女什么的吗?
越清河左右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算着日子,这一年就快要过完了,再过几天就是除夕,然后过年,在王宫里过年,和这些王室成员们一起过年,许多的王室。外员们都会回来,各个在外封了领土的亲王也会回来,到那时众人一齐,大概很热闹吧。
越清河久久地盯着床帐子,眼睛一眨不眨。
到那时,她就要成为王室的正式一员,可是,她到底应该用什么身份去面对那些人呢?太子妃?晋国太子妃。
越清河长长地吁一口气,从暖呼呼的被子里伸出左手,捏成一只狐狸的样子,“越清河呀越清河,你到底是谁啊?你是越国的公主呢,还是晋国的太子妃呢?”
另一只小狐狸嘴巴一动一动回答:“不是不是,我既不是越国的公主,也不是晋国的太子妃,我是穿越过来的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生呀。”
左手的狐狸眼睛一眨一眨,“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地在这儿生活呢?”
右手的狐狸垂下眼睛“因为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
越清河失望地放下手,失神地看着床帐子,是啊,虽然已经来这儿很久了,可是她没有归属感,她并不属于这里,曾经她认为,属于一个地方,就要和这个地方的人建立起感情联系,可是她呢?并没有朋友亲人,唯一深交的人就是宋云,可是她却死了。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释怀。
一个人的死,怎么就能这样简单地一笔带过呢?
越清河觉得很累,她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打算的人,习惯走一步算一步,在现代,也都是按照狮子座的越妈妈一手安排她的人生,让她上什么学校就去什么学校,让她每天乖乖念书她就从来不干别的,越妈妈说了,只要等她满十八岁她就不再管她,她一直等着那一天,能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除夕在即,十八岁在即,她却很迷茫,不知道要做什么要改变什么。
她在这儿始终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这些王宫里的人她看不懂,也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尤其是夜琓,开始对她很坏,再处死了宋云之后又对她渐渐好起来。这让她有种深深的罪恶感,感觉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宋云一家的死换来的。
她想回家,想离开这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