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河眼睛滴溜溜地转,在炸鸡块和宫保鸡丁之间逡巡着,一边狡黠地笑了:“我知道,我知道,反正只要不和太子圆房,我就一定能当一个最得体的太子妃,今晚的百官宴你就看着好了,保管给你一个惊喜。”
潇风不知道越清河又在打什么主意,只好无奈地说:“别是惊吓才好。”
在这个晋宫里,除夕这天有很多不一样的规矩,早上吃饭要太子太子妃一起吃,中午吃饭要皇上全家一起吃,晚上吃饭要全皇宫的官员们一起吃,一场比一场浩大。而且晚宴持续的时间很长,期间各种节目,唱戏耍猴杂技魔术歌舞琴书烟花爆竹一应俱全。听起来就很是热闹。
越清河早在几天前就把目光锁定在晚宴的节目上,她效仿现代,决定来个别开生面的表演,当然了,参与者可不是她自己。
落英殿外,栏杆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雪,着白色五爪蛟龙袍的夜琓立于走廊,负手看天,天是白茫茫一片,他心底也是不明情绪涌动着。
本来他今天是借着早膳单独的时间表明心迹的,一向从容镇定的他,居然屡屡出错,话讲不清也就算了,居然还失态了。
最要命的是,自己居然还主动要她称自己为夫君!虽然这的确是很平常的一个称呼可是,看着她明澈的双目里带着费解地看着他时,他心里就心虚。心虚她什么也不知道,而他想要袒露的心事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闷死在她懵懂无知的眼神里。
这当然不能怪她,只能怪他自己,在一开始她对他示好,挽着他胳膊的时候他不懂珍惜,在她见到他过去看她兴奋地连鞋子也没穿好就冲出来的时候他嫌弃她,在她为自己做了一盘香喷喷的蛋炒饭的时候,他拂袖而去……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拿他当夫君看待的吧,那个时候,他却不喜欢她,而如今,而如今,日子还长得很,他和她之间,还有一生一世的时间,怕什么呢?
想到这,夜琓又释然了。
“主上,您该回去了。”龙翎从身后出来,默然说道。
“嗯。”夜琓转身,今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呢。
一个上午的时间越清河都在收礼物,都知道是太子妃的生日,所以各路神仙都出山了,带着小童子们,捧着礼盒,纷纷来到东宫祝寿。
虽然越清河只有芳龄十八岁,但身份高就是不一样啊,除却那些比她地位高的人只是随意地派来宫女送礼物,其余的人一律亲自上门,越清河道谢道到嘴抽筋,迎人迎到脚抽筋,收礼物收到手抽筋,一个上午就把她累了个半死。
礼物堆成山,越清河美滋滋的,打量着这些礼物,心想今天晚上通宵拆礼物得了,反正今天因为守岁也不能睡觉。
这样想着,就有人过来通报说在泰安宫举行的家宴开始了。
越清河带着潇风,去川斋找夜琓。
走到川斋,看着那窗子上贴的宫里今日都贴上的红色窗花锦鲤,越清河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潇风见她停下步子,疑惑地问。
“我好像,来过这里。”越清河摸着下巴,抬头望天,那天她是不是来这听过墙角的说?然后听见一个大秘密,今天,又会听见什么呢?越清河恶作剧一般地让潇风放低声音,自己偷偷地蹑步上前,将眼睛贴到窗纸上,捅一个小洞,往里面看去。
要是给越清河一次重来的机会,她打死也不会再做这样的举动,因为,因为,她看见,所谓的没有纳侧妃的太子,正含情脉脉地往一张大幅宣纸上画着人的画像,那画并没有画完,但也可以依稀看出是个女子的模样,夭寿啊!看太子那深情款款的模样,绝壁是太子心爱的人啊,原来如此,难怪听到说要纳侧妃他要发那么大的脾气,是因为这个女子在他心目中一定占据了不小的地位吧,肯定不想让她当侧妃那么小的位置,而且,难怪他不肯收那些大小官员的外神女侄女女儿,是因为这个啊,难怪他很生气她编排他和二皇子的事,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越清河无限脑补,将百八十年前的事都一一联想起来,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一切的谜团都水落石出了,真棒!
于是她偷偷地将眼睛从小洞边挪开,故作镇定地,学着那些故事里的桥段,附在潇风耳边轻声又神秘地说:“本太子妃今天这个时候没来过这里,你明白吗?”
潇风好笑,不知道她到底看见了些什么,还是顺从她说“知道了。”
越清河又蹑步离开了川斋,走到能自由说话的空地上,果断决定“等他画完了再去赴宴,现在我们去散散步吧。”
于是越清河不紧不慢地带着潇风在东宫里散步,演了一出文人的踏雪寻梅。这儿走走,那儿看看,像是巡视自己领土的女王一样。
在川斋,夜琓落于宣纸上的手发着抖,等到窗外的人走远了,才松一口气,小声地对隐于暗处的龙翎说:“你看清楚没?她看清了我画上的人是谁?”
龙翎不含一丝感情地点头,“是的,属下看清楚了,太子妃殿下的确是看清了殿下您画的人是谁之后再离开的。”
“那,她可有什么脸色变化没?”夜琓紧张地盯着龙翎。
要是换作龙青在这,一定会将越清河的任何细节描绘一遍,只为了让太子能够安心,可惜龙翎是个学不会体会这些细腻心思的人,他照实回答:“殿下,太子妃她只在窗纸上那个小洞里看了一会,属下并没有看清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