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的身子这两年越发不好了,入冬之后更是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今年新得的皮子已经挑选了最暖和柔软的给长春宫送去,富察氏还想着叫弘旺跟弘昕每日下课后去给良妃请安,有几个孙儿在身边陪伴,估计良妃心里也会高兴些。
婉宁如今已经将大部分的管家权力转交给了富察氏,这倒不是胤禩让她这样做的,只是这段时间婉宁极容易疲倦,身上一直觉得不爽利,太医说这两个月需得静休,连带着韶秀院的事儿都交给瑚图里去管,琥珀跟玉兰在一边帮衬着。
“厨房里炖了人参鸡汤,额娘等一下多喝一碗,太医说对身子有好处呢。”核对着这个月送来韶秀院的份例,瑚图里也不忘提醒婉宁,“最近弘昭总想着额娘,只是阿玛说不许他吵着额娘休养,叫弘昕给拎去教读书了。嫡额娘那儿的夏荷来过,说是端静公主给送了些补身的药材来,我让琥珀姑姑收起来了。”
自从敖登格日勒赐婚弘旺之后,三公主府跟廉郡王府就越发走得近了,再加上端静公主生母兆佳贵人如今挪到长春宫去在良妃身边讨日子,良妃也投桃报李,吩咐长春宫的人善待兆佳贵人,两家的关系就更加亲近。婉宁喝了一口蜂蜜水,说道:“听说前几天乌良罕格格找你出去骑马,你怎么没去?”
“额娘身子不适,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出去玩呢?再者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女儿也不想动。”瑚图里说道,“还不如陪额娘说话呢。”
“你嫡额娘说明天要去给娘娘请安,你跟着一块儿去吧,娘娘也许久没见你了。”婉宁道,“还有太后娘娘,那条花了大把时间做的银鎏金点翠镶玉大抹额正好给太后娘娘送去。”
“这原是做来孝敬额娘的,额娘舍得叫女儿送出去吗?”瑚图里歪着头问道。
“你给我做的还少吗?我这儿的帕子香囊都是你做的,还有你阿玛的荷包,弘昭的小衣裳,都把柜子给堆满了。”婉宁笑道,“太后娘娘最是疼你,你也该好好孝敬太后才是。”
“那明日进宫给老祖宗请安,我把最近绣好的佛经也给老祖宗送去。”瑚图里想了想便道,“除了那条抹额,女儿还想着给送几条帕子跟几个香囊呢。”
“你做主就好,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话让琥珀跟玉兰帮衬一下。”婉宁伸手替瑚图里把鬓角的发丝挽到耳后。满人家的女儿早成婚,弘旺如今已经订了亲,瑚图里只比弘旺小几个月,再过一年也该相看人家了。琥珀是她身边的老人,玉兰在她身边也有好些年,到时候瑚图里出嫁,她肯定是要派其中一个作为陪嫁的。
“女儿知道的。”瑚图里甜甜一笑,低头继续核对着账本。
紫菀这时候走了进来,犹豫地看了瑚图里一眼,才在婉宁耳边低声道:“主子,方才安格格说身子不适宣了太医,太医给诊出有近二个月的身孕了。”
“哦,太医可有说别的?”
“太医说先前安格格病了一场身子亏虚,如今有孕就更要注意休息,头三个月都不宜随便走动。”紫菀咬了咬下唇,“主子可要过去看看?”
“福晋那儿怎么做的?”对于安氏有孕,婉宁并不算十分吃味,以她看来安氏生性本分,她有孕总比另外三个女人有孕要好,她虽然没在管家,但也知道齐佳氏等人如今正各处寻找生子药方,巴不得在她静养的这段时候怀上身孕呢。
“福晋派了身边的腊梅过去看过,又点了几个老实的婆子放在安格格身边伺候。”紫菀道。
“那我也不必亲自过去,让玉兰拾掇一份贺礼送去便是。”婉宁知道紫菀心里肯定是觉得安氏是借着她休养这段时间“勾引”胤禩才能有孕的,只是儿女缘分都是天注定的,安氏有这福气是老天保佑。
“是。”紫菀见婉宁并无不悦之情,才应声退了出去。<
安氏这一胎确实如太医所说的那样有些虚弱,主要还是因为安氏底子不好的缘故。张太医也给开了安胎的药方,富察氏又让管嬷嬷去安氏身边看着,确保万无一失。齐佳氏跟郎氏知道安氏有孕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郎氏,进府将近十年了也不见有好消息传来,如今更是恨不得把寻来的生子药方给吃个遍。
“近年下了。”婉宁看着外头飞扬的鹅毛大雪,“爷最近也清闲了不少。”
“自从汗阿玛将十六弟调入户部帮四哥办事之后,我也就闲了不少。”胤禩抿了一口六安茶,笑着说道,“趁着有时间来陪陪你,不好吗?”
“妾身当然是欢喜的,就怕府里其他人有意见。”婉宁将双腿蜷缩在被子里,未施粉黛的脸上写满了揶揄的笑意,“今天去给福晋请安的时候才听了一耳朵的酸话,话里话外都在议论安氏肚子里的孩子。”
“人得闲了就自然多嘴,别管她们便是。”胤禩将婉宁的手握住,“手有些冷,让人去那个手炉过来吧。”
婉宁并未拒绝,只是道:“爷还说我呢,您自个儿不也一样。这些天雪一直下个不停,爷出门的时候还得多添件衣裳才是。前些日子我给爷做了一件锦袍,现在正好让爷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的妾身再给爷修改。”
锦袍很合适,婉宁特意加了一层柔软的夹棉,穿起来暖和舒适。胤禩让陈喜给收好,才道:“这些事让针线房的人操办便是,你身子不好,不要伤神。再有下次我就让人把你屋子里的针线全给收走了。”
“有紫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