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嘉慧的**事件让濂祯对闻家的出手打击提了前,而这次的刺杀事件又让他秀肌肉的手段提了前。调动羽林卫是个关键手笔,这一招使出来就等于是开始暴露实力,显露了亲政的意愿。这事濂祯是经历了刺杀事件之后当机立断自行做主,事后才拿来与朱芮晨商议。
见朱芮晨听完一时沉默没来回应,濂祯解释道:“我知道我这是先斩后奏,不过我可不是一时冲动。我想得很清楚,这是个突袭敌方的大好机会。甭管策划刺杀的究竟是谁,先借这个由头控制羽林卫和宫廷侍卫再说。在这样的当口,没人讲得出理由来阻拦,等到他们想出借口来时,该掌握的咱们都已经掌握了。”
朱芮晨苦笑摇头:“皇上做的决定,哪有什么‘先斩后奏’之说?依微臣之见,皇上这次的举措没什么不妥,这确实是个急需抓住的大好机会。”
濂祯放松下来笑了笑:“那就好,我还担忧我一时疏漏了什么。毕竟这一步迈出去,咱们从前的筹谋就都要拿到明面上来了,以后便要与人真刀真枪的过招,再没了退路。”
朱芮晨道:“依着微臣与皇上这几个月来的部署,若说从此与人正面开战,朝堂上的实力也算可以抗衡了。尤其有了之前闻妃的风波对闻家的打击,咱们已经没那么多的顾虑。只是眼下还有一个环节薄弱了些。”
“什么环节?”
“兵权。”朱芮晨回答的言简意赅,又掷地有声。
濂祯沉默了下来,深知确实如此,朝堂力量可以慢慢布局渗透,这兵权可不是能够轻而易举全盘拿下的,一支小小的羽林卫能控制皇宫皇城,与天下比起来可就远远不够了。
“皇上无需忧虑,”朱芮晨继续解说,“闻家即便手握兵权,也最多只会拥兵自重来对皇上做些要挟的事,绝没公然造反的胆量。咱们眼下还是顺着皇上已开了的这条路走,到时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也就是了。”
濂祯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发愁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只能往前走,尤其要走好面前的这一步。
行刺事发五天之后,就到了结案陈词的时候,濂祯将包括太后在内的后宫诸位主子们都请到了一处,并且选了一个饶有深意的地点——皇后寝宫坤裕宫。
妍贵妃随着众人走进,向皇上与太后见了礼,又接受了其余嫔妃的见礼,脸上一直平平淡淡,既没了往日的随和笑意,也不见任何忧虑烦躁。这五天下来,她没得到半点机会与宫外的人联络,甚至连宫内发生了些什么、皇上都调查了哪些人和事,都无法切实掌握,所以对今天皇上要宣布什么,也是毫无头绪。
坤裕宫正殿的地屏宝座,此刻正由濂祯坐着。妍贵妃看了看宝座,又朝面无表情静坐一旁的太后看了看,心知胜败都在今日一举,如果事情是依着自己布下的线发展,这个位子就唾手可得,自己长久以来最大的敌人就将被扳倒,将来需要提防的就是这位后起之秀的皇上,想来总不至于比敌对闻家更加艰苦。可如果不像自己安排的那样,那么……就是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