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华终于不淡定了,握着茶盏的大手抖了抖,起身接过喜袍,他低头看了一眼,大红色的喜袍极是艳丽,在这深夜里,整个房间似乎都明亮璨华了数倍,细密的针脚勾勒出祥云图案,眉眼浓浓笑意溢出,低低柔柔地道:“幽儿亲手做的喜袍,只会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其实我都没奢望幽儿能给我做喜袍,这算惊喜吗?”
玉语幽小脸上有着不自然,嗔怒道:“你不奢望是怕我做不出来对不对,这些日子只要一得了空闲,我就呆在娘亲房里,还给你做了几件贴身里衣,事实证明,做衣服一点也不难,本小姐一学就会。”
古月华低低笑着,温声道:“幽儿最厉害了,以后为夫有福了!”
玉语幽小脸一红,轻嗤一点,“知道有福就好,这不快去试试。”
古月华嘴角微勾,似乎停顿了一会,他抬脚往屏风后走去。
玉语幽在古月华刚刚的位置上坐了下去,屏风后一道朦胧颀长的身姿,他动作不紧不慢,极是优雅从容,玉语幽笑了笑,这人雷打不动的性子恐怕一辈子也改不了了,想着这人白衣似雪,鬼斧神工般的玉颜就己是艳过世间万事万物,若是换成了大红喜袍,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迷乱人眼。
她正想着,就听屏风后传来古月华清泉般甘冽的声音,“幽儿,你来帮我一下。”
玉语幽起身走到屏风后,刚一走进,正对上他墨玉含笑的眸子涌动着让人沉溺其中的情意,却更似深海,将玉语幽深深地吸了进去,她顿时痴了,眸光微转,一袭艳丽的喜袍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见俗见,相反更加地玉华无双,艳绝天下,怎一个艳字了得,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伸手抚上了那件喜袍,原来她第一次做喜袍也可以做得如此完美,此时她己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手艺好,还是这个人长得太好,一时竟没了言语。
直到古月华浓浓笑意传出,腰间被他收紧,耳边传来他低柔温笑的声音,“很合身,幽儿连喜服的尺寸都能做到分毫不差,我好高兴。”
玉语幽无语,他是想说自己见过他清瘦如柴的身子吗,没好气地道:“我看你很得意才对吧!”
“真聪明,我好得意。”古月华笑了开来。
“美死你得了,换下来吧,走的时候记得带走。”玉语幽推开他轻声道,话落帮着古月华一起解着纽扣,又重新叠了起来,找来一个锦盒放了进去,又在衣柜里取出好几件白色丝锦或棉质的里衣一起装了进去。
古月华走出屏风后正见到这一幕,眸光轻柔似水,缓缓上前,自身后抱住了玉语幽,低声道:“你身子还很虚,早点睡吧。”话落将她打横抱起,缓缓走向床边。
相拥而眠,一夜温馨。
古亲王府,古亲王妃有些坐立不安,不时向门外张望,细看她眼角处比之前添了几缕皱纹,她被太后威胁,不得己说出古月华的真实身份,自她说出来便寝食不安,生怕有一日所有的事暴露出来,就连十年前那件事之后她没有此时来的心惊肉跳,可能是她平静日子过久了,让她怕了,可是她只能选择对太后妥协,别无选择。
忽然安静的大厅传来老嬷嬷的声音,“王妃,王爷回府了。”
古月王妃定了定神,朝着书房走去,走到门前,挥退了身后的嬷嬷,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能掐出水的声音含笑看着书桌后的男子,“王爷,过几日就是华儿成亲的日子,咱们府上是不是也该准备些什么?”
闻言古亲王爷点了点头,淡淡道:“大婚在宫中举行,咱们府上也要布置一下,本王已经吩咐管家去办了。”
古亲王妃点了点头,又有些欲言又止地道:“王爷,臣妾觉得在宫中大婚,会不会引起别人的猜测,毕竟华儿现在还是王府世子,况且这样不是更会引起太后的疑心吗!”
话落就见古亲王爷顿时抬起了头,目光极淡却又锐利,古亲王妃身子一僵,她只是想打消王爷心中的疑虑,替自己洗清嫌疑,可没想到王爷如此警觉。
许久后,才听古亲王爷轻淡的声音传出,“这是皇兄的意思,华儿从小受苦,皇兄怜惜他,也无不可,想来也无人会猜测什么。”
古亲王妃心中大惊,难道王爷已经怀疑她了,如今太后昏迷不醒,是不会把自己说出去的,想了想心中又安定了不少,“王爷说的是,是臣妾多想了,还有大婚时的喜服嫁衣,也不知宫中做好了没有,若是没有,臣妾愿意亲手缝制。”
“不用了,华儿自有安排,宫中做的也被他退了回去。”古亲王爷轻声道。
“那就好,想来华儿定是极钟意那玉府千金,不然也不会这么上心了,既然都准备好了,那臣妾就告退了。”话落她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留下古亲王爷一脸深思,身子向后靠去,眼中一片幽深,青石坡的事他和皇兄想了许多,太后为何如此能肯定华儿身上有蛊,还设了圈套诱他一人前去,这天下知道华儿中蛊的人多不过几个,再想到那件事,他不能不起疑。
夜侯府,往日尊贵显耀,如今竟显得有些阴气沉沉,府内丫头小厮皆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做事,生怕惹了府中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