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履冰瞧着自家的宝贝闺女一脸不愉快,刚想说要不就别走了,反正程珈澜都那么大的人了,肯定不会出事儿,但是他还没有开口,就瞧着老婆对着他摇头。
薄妈妈是过来人,又是十月怀胎,养育了薄荷二十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
薄荷跟程珈澜之间,发生了什么意外,要不然也不会,她数次提及程珈澜的时候,薄荷不是转移话题,就是直接敷衍过去。
薄荷不愿意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薄妈妈也不追问,但不代表她能纵容着薄荷使小性子。
因为她明白,无论是父母子女,还是夫妻情侣,沟通都是最重要的。
薄履冰虽然不舍得女儿,但是碍于老婆反对,只得将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下去,安慰薄荷道:“爸爸不会走了,明天再过来吧,叶叶要乖啊。”
“好。”
薄荷听到爸爸都这么说,就是再不愿意,也得起身离开。
但是她从父母这里离开后,并没有如同答应母亲的那般,直接回帝景豪庭,而是拎着手提包,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
因为心里存着心事儿,一个晃神间,薄荷与一辆电动车擦肩而过,要不是对方生生地转了车把,撞上一旁的花坛边,薄荷绝对会受伤的,就是这样,她也被吓了一跳。
那骑着电动车撞上花坛,又摔倒在地的人,扔下车子冲着薄荷怒吼道:“你想死,也别拉着别人啊!”
尽管被骂了,但是薄荷却觉得是她的错,于是连连道歉。
对方瞧着薄荷的态度不错,自己也没出事儿,又教训了两句,这才扶着电动车走了。
薄荷满心怅然,忍不住回首——
身后的道路车如流水,而这场勉强算作车祸的小事故太小,根本没让任何人为之驻足。
不知怎地,一段片段忽然闯入她的脑海——
犹记得那年,程珈澜耍了手段,迫使薄妈妈不得不同意,让薄荷随着他回帝景豪庭。
那天他们从小区里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她的要求下沿着路边,一直前行。
他们一前一后,等她累了,驻足回首时,程珈澜就在她的身后,一如他们抬脚行走时的距离。
一步之遥,咫尺便能触碰。
薄荷就被这样略带守护意味的小动作感动了。
那一刻起,她对程珈澜第一次怦然心动。
甚至想过,如果不离开,就这么一辈子走下去。
而今,她转身寻觅,却再不见程珈澜的身影。
也许……薄荷重新抬起脚,缓缓地行走,心里却失落的无以复加,当年那场不能称作浪漫的浪漫,当真是她自以为是了。
已经转身的薄荷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距离她刚才驻足之地最近的道路上,一辆黑色豪华商务车,缓缓地滑了过去。
因为等待红灯而停滞的车子里,正在埋头翻阅文件的男人,忽然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眸光,透过特殊处理的车窗,锁住了那沿着路边行走的女人。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咦,程总,你走神了?”
正在跟程珈澜汇报情况的顾特助,瞧着程珈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惊呼出声,八卦的内心让他循着程珈澜的视线望去,熙熙攘攘的道路上,并没有任何引人瞩目的地方。
在女人的身影转入下一条街道后,什么都看不见的程珈澜敛回视线,淡淡道:“继续。”
临近晚上十点时,薄荷才乘坐着taxi回到帝景豪庭。
还未踏入主屋,女仆就迎上来,显然是专门等候她的。
“薄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什么事儿?”薄荷微微挑眉。
“赶紧给薄夫人回个电话,她已经打了好些个了,好像很急的样子。”
“啊,我看看手机——”薄荷想说,她的电话根本就没响起来过,结果等她拿出手机,用力地按了半天没反应后,才知道手机已经没电了,“哎,我手机真是太傲娇了。”
不就是她没有关注它吗,结果不通知一下,就自己关机了,这不是傲娇是什么?
“薄小姐你手机真有性格。 ”
在女仆调侃的目光下,薄荷小脸一烫,有点不好意思,“我先去回个电话。”
说完,一溜小跑,闪人了。
女仆望着薄荷的身影,哭笑不得,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啊。
薄妈妈找薄荷其实没什么事儿,只是觉得薄荷离开时一脸不悦,之后又长时间没接到她报平安的电话,且打不通她的手机,这才开始着急了。
尤其是丈夫还念叨了她两句,怨她不应该把女儿赶走。
薄妈妈事后也后悔了,说什么都应该把薄荷送上taxi的,所以自责了许久的她,接到薄荷打来的电话,担忧就瞬间倾泄出来,那堪比紧箍咒的碎念,让薄荷一下子比霜打的茄子还蔫。
薄荷一再保证没有下次,发誓一定好好听话再不乱走,才被满意的母亲放过。
这般堪比精神折磨的轰炸,真让人累的慌。
薄荷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甚至来不及喘口气,就有人出现在跟前。
来人是嘉禾。
她穿了件酒红色薄纱长裙睡衣,裙摆飘荡,随着她的步履,一下下的晃着,有种人鱼游过水面的梦幻感。
这次嘉禾并没有找薄荷的麻烦,而是将女仆叫来,递给她一张纸。
女仆接过来,“什么?”
嘉禾没有卖关子,听到女仆的问话,直接道:“这是澜刚刚定下的新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