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缺,那他是想虐、待自己的胃呢,还是想使唤她啊!
薄荷对程珈澜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神态,十分不满。
可听到程珈澜说饿了之后,还是不由自主地从沙发上下来,双脚不受控制的挪移着向厨房走去。
这不是她妥协,或者心疼程珈澜,而是她自己也饿了。
对,薄荷摸了摸自己偏平的小腹,是她自己饿了。
程珈澜在薄荷离开沙发后,原本靠在沙发背上的她,任由身子倾倒,头部枕在沙发配套的抱枕上,这个抱枕原本是被薄荷抱在怀里的,可能是她抱得时间太长,以至于抱枕上都染了属于薄荷的味道。
这种味道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如果必须形容的话,那大概是牛奶的香味儿,混合了薄荷叶的清香,经过体温的氤氲后,浅浅淡淡的,似有似无,却又无处不在。
仰躺在沙发上的程珈澜,蓦地抬起眼帘,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听着耳边属于锅碗瓢盆碰撞发出来的清脆声,倏尔心生一种归属感。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家的感觉。
薄荷的动作很是利索,主要也是她做的饭没什么技术含量——
煮面条。
当然有技术含量的也不用指望她咯。
十五分钟后,一锅散发着诱人清香的面条出锅了。
这次薄荷吸取了上次被迫跟程珈澜一起分享一碗面条的教训,她早早地给自己盛了一小碗。
开放式的厨房里,临窗的位置有个小小的吧台,这显然是设计师的精心之作。
因为吧台的面积很小,当两人相对而坐,低垂着头一起用餐时,很容易碰触到对方的额头。
虽然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从实际情况上,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儿。
但是……
薄荷用手挡住自己刚刚被碰的很痛的额头,狠狠地瞪了程珈澜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货是故意的。
要知道在第一次碰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挪动了位置,结果意外还是不断。
要是程珈澜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找不到其他解释了。
薄荷猛然收紧手指,捏住了指间的筷子,程珈澜真是太恶劣了,有没有!
心里不爽的薄荷将筷子一搁,哼道:“我不要住在这儿了,我要回家住!”
薄荷这话里绝对含着赌气的成分,是她对这糟心的一天,情绪上的发泄,或者称之为另类的撒娇也可以。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程珈澜口中会吐出那么个答案。
“好,你什么时候走?”
薄荷怔住,没料到答案如此伤人,她傻傻地望着近在眼前,属于枕边人的俊颜,脑海中登时一片空白!
不管是四年前合约结束,因为母亲施加的压力,还是不久前无法接受跟她同牀共枕了四年的枕边人,因为另一个女人,让她做三儿,甚至明确的告诉她,别妄想跟她比。
因为种种原因,薄荷吵闹着要离开的次数绝对不少,但每次都被程珈澜用各种强硬的,卑鄙的,无赖的手段将她强行留住。
让她除了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没有另一种选择。
虽然偶尔的时候,她也会想像一下,如果二十四岁的时候,薄家没有破产,她没有遇见程珈澜,日子过得应该多么滋润?
但是,想象只是想想而已,就犹如假设永远不会成真。
可是现在,她明明是赌气,故意说的这番话,内心的本意不过是想程珈澜安抚一下她,拂去因为嘉禾而产生的惶恐。
她想要的是一种来自程珈澜认同她的支撑。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程珈澜居然会答应,还问她什么时候走!
薄荷的唇瓣轻轻地颤抖了下,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怎么说,她一点也不想走呢?
也许是薄荷这一瞬间的脸色实在过于苍白难看,惹得程珈澜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还有别的问题?”
“没、有!”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薄荷的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似乎有种干渴到极致的沙哑闷痛。
这样也好。
就犹如那个不讨喜的陈律师所说的那样,她还年轻,再加上手里攥着大把银子,往后的日子不论怎样都会过的无比舒服,又得到了四年前久盼不到的自由,她应该欢喜的要跳起来才对。
只是,为什么她心口,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般,沉闷,无力。
这顿迟来的晚餐在带着别扭的愉快氛围中开始,又在薄荷极度的压抑中结束。
有一瞬间,薄荷甚至恨着自己的口不择言。
不要轻言放弃。
不要轻言离开。
不要轻言分手。
这三句不要,薄荷都不知道自己读过多少遍了,又曾经分享给多少个人,甚至用它挽救了不少爱情、友情走到尽头的小伙伴,帮助她们找回曾经的那种感觉。
然而,真正轮到自己,她竟然那般轻易的说出口。
不是已经跟自己说好了吗?
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属于她的程珈澜回来。
这一晚,薄荷几乎是*无眠。
她一个人躺在主卧宽大的牀上,犹如烙饼般翻来覆去,久不成眠。
这几日怎么都赶不走的瞌睡,似乎在这一刻集体哑火,任凭她如何想念,也不肯出来。
还有如同瞌睡般讨厌的程珈澜,明明之前,无论她怎么抗议,程珈澜总是固执地将她紧紧地锁在怀抱里,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放手,最后还是她无奈至极的让自己习惯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