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听阿紫说,这个皇贵妃根本不是皇贵妃,是冒充的,不必服侍她。小月见她被陛下打成这样,不好好用药,就会一命呜呼,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自告奋勇来照顾她。
大夫来了一趟,看了看她的伤势,说十指还有可能复原,但双腿的伤势太重,伤愈后,将会行走无力,跳舞是不可能的了。
盼盼万念俱灰,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跳舞,心如刀割。
小月苦劝几次,盼盼还是心情抑郁、终日郁寡。
数日后,楚明锋来到别馆,直入盼盼的厢房。
小月正服侍她服药,听见踹门声,惊得差点把药碗打翻了。
宋云挥手,让小月出来,然后关上房门。
楚明锋走向床榻,面上虽无怒色,眸底的寒色却令人不寒而栗。
盼盼靠躺在大枕上,默然凝视她,并无丝毫惧色。
“看来上次打得轻了。”他坐下来,语声朗朗。
“多谢陛下赐教。”她淡淡道。
“朕想想,今日怎么折磨你,你才会知道怕。”他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拭目以待。”她似笑非笑。
“你这性子,倒与妩儿有些相像,朕喜欢。”
“是我的荣幸吗?”
楚明锋伸手抚触她的脸颊,温暖的手指令人觉得寒气森森,“这张脸,乃朕此生所爱,你竟敢用这张脸迷惑朕、欺瞒朕。你可知,你死十次,朕都不解恨!”
盼盼勾唇冷笑,“陛下若有本事,便拆穿这个诡计。”
他森冷地笑,手指使劲地搓她的脸,“朕一定会!”
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却让他深恶痛绝,他一定要找出破绽。
她任他搓弄,任他揭穿真相,因为,十日已过,她不必再守口如瓶。
楚明锋越搓越觉得有趣,这张脸涂了好厚的一层脂粉、脂膏,因为他的搓弄,干了的脂粉簌簌往下掉,露出一张与妩儿有六分相似的脸。
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他不禁兴奋起来,搓得越来越快。
可是,脂粉掉光了之后,再也没有了,只剩这张脸。
不!世间没有一张脸与妩儿相似!一定还有蹊跷!
他继续搓,继续寻找真相,忽然,他摸到了她耳根的关键之处,抠了几下。
盼盼没有阻止,真心佩服他的厉害。
原来是贴着一张与妩儿相似的面皮。楚明锋用力地撕,撕下一张面皮,盼盼的真正面目便显露在他面前。
这是一张清秀、灵慧的脸。
“你是谁?”他从记忆中搜寻,不记得以前见过她。
“陛下若有本事,便能查清我何许人也。”盼盼浅浅笑道。
“你从何处得到这张面皮?谁指使你冒充妩儿?”
“陛下英明神武,这些小事,自然查得到,不必我多费唇舌。”
“朕想知道的,从来不会查不到!”楚明锋切齿道。
“陛下圣明。”她缓缓道。
他眼眸一转,“你是霓裳阁的舞伎?”
她眸心一颤,再次佩服他的洞察力。
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她的眼色告诉他,他猜对了。他唤来宋云,让宋云看看是否见过她。
宋云看她两眼,想了想,“陛下,她应该是霓裳阁的舞伎,霓裳阁的掌事宫人知道她的底细。”
楚明锋眸光阴寒,“你不招也可,半个时辰后,朕便能查清你的底细。”
宋云劝道:“你还是招了吧,不差这半个时辰。”
“既是如此,我便说给陛下听。”盼盼笑盈盈道,“我的确是霓裳阁的舞伎,名叫盼盼。”
“陛下,奴才想起来了,她是舞蹈才艺大赛时选进霓裳阁的。”宋云道,“盼盼……陛下,凌无香获得舞魁,盼盼获得舞优。盼盼进霓裳阁之前是潇湘楼的舞伎。”
“潇湘楼!”他右拳紧握,随即快步离开了厢房。
宋云立即跟出去,盼盼松了一口气,然而,面色越来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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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个时辰,侍卫才带来潇湘楼的老鸨,冷潇湘。
她踏进厅堂,看见主座上那个身穿常袍的皇帝,身形岸然,姿势随意,不怒自威,一股隐隐的帝王之气萦绕在他周身。
跪地,低首,她恭谨道:“民女拜见陛下。”
楚明锋搁下茶盏,宋云会意,提点道:“陛下问话,你务必如实回答。若有隐瞒,便是欺君死罪,明白吗?”
她恭敬地回话:“是,民女明白。”
“盼盼进霓裳阁之前,是潇湘楼的人?”楚明锋的语声没有火气。
“是。”冷潇湘回道。
“你可知道,她在潇湘楼的时候,跟什么人有来往?”
“这……”她犹豫着没有回答。
“如实禀奏。”宋云喝道。
“是这样的,陛下,民女掌管潇湘楼,潇湘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少不得也有五六十人。潇湘楼客似云来,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管,因此,民女从早忙到晚,不可能事事周全,像舞伎这种小事,就吩咐人照管。盼盼在潇湘楼当舞伎的时候,跟什么人有来往,民女还真的不知,陛下明察。”冷潇湘声音娇柔,语气倒似诚恳。
此言说得有理有据、在情在理,让人不得不相信她并非虚言。
楚明锋似笑非笑地说道:“既是如此,你这个潇湘楼大当家,当得不够称职,明日朕便命金陵知府查封。”
她眼眸一闪,浓妆艳抹的脸都绿了,“这可使不得。陛下,民女就靠潇湘楼混一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