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心慌了,更结巴了,“奴婢……奴婢……”
楚明轩道:“拖出去,廷杖至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碧心惊骇地求饶。
“陛下,碧心是无心的……求陛下开恩……”碧锦祈求道,“求陛下开恩,饶她一命。”
“陛下,母后刚刚过世,不如为母后积点儿阴德吧。”叶妩念在碧心服侍过自己,她一个心思单纯、只知吃喝睡觉的傻姑娘,怎么会谋害太后?
碧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陛下,奴婢想起来了,奴婢夜里睡得死,可是今日天还没亮,被冻醒了……迷糊中,奴婢看见一个人影朝奴婢走来,奴婢想醒来,可是怎么也醒不来……然后,那人影越来越近,好像伸出手摸向奴婢……之后,奴婢又睡着了,直至姐姐叫醒奴婢……”
叶妩断然道:“照她这么说,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人潜入寝殿,把她弄晕,再杀太后。”
贵妃吩咐一个宫人:“把慈宁殿所有侍卫叫来。”
然而,问遍了侍卫、宫人,都没人看见可疑的人出入慈宁殿。
孙太后被害一案,就此断了线索。
————
孙太后葬仪定在七日后。
市井坊间皆言,先皇刚刚过世,孙太后紧随其后,看来今年流连不利,天降灾祸于大楚国。
徐太医查出,孙太后死于覆面。
覆面,将浸了冷水的丝帕覆在脸上,摁住人的手足,不让人乱动、揭开丝帕,人便会慢慢地窒息而死。
只是,那日天亮前出入慈宁殿的真凶,始终没有人看见。
叶妩伤悲不已,后半生尊荣风光的孙太后,竟然死于非命。
三日后,楚明亮气冲冲地直闯凤栖殿,面腮酡红,嘀咕着皇兄的不是。
“怎么了?陛下惹你了?”叶妩好奇地问。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楚明亮连声叫道,又是跺脚,又是挥手,“母后死得这么惨,皇兄竟然不再追查杀害母后的凶徒。”
“为什么?”叶妩讶异不已。
“皇兄搬出皇帝架子,训斥我不像个公主,说母后之死他自有主张。”楚明亮爽直地嚷嚷,“皇嫂,皇兄为什么不想再追查?”
叶妩心中一动,“稍后我问问陛下。”
生气半晌,楚明亮的心思转向意中人,“皇嫂,我想……我想……”
叶妩笑问:“你想嫁人?”
楚明亮双腮绯红,窘迫地点头,“你有什么法子吗?”
叶妩笑道:“你让你的拓跋大哥向你皇兄提亲,魏、楚两国结成姻亲,你皇兄不会推拒这桩姻缘的吧。”
楚明亮欢笑颔首,“那我给拓跋大哥飞鸽传书。”
叶妩心神一紧,她与拓跋泓以飞鸽保持联络?那他岂不是知道楚宫发生了什么事?
这日,叶妩再去慈宁殿,问碧心,那个人影是男是女。碧心说,那人应该是女的。
是女的?
叶妩心中有数,吩咐宫人去御书房传话。
不多时,楚明轩兴冲冲地来了,找了一圈,才看见她在后苑。
夜幕高旷,弦月低垂,月辉如清霜,遍洒于后苑。秋风吹拂,月辉曼妙地摇曳,一庭寂寂,只有树叶摩挲的沙沙声。
石案上有青玉酒壶、青玉酒杯,两只白瓷碟子放着芙蓉糕、红豆糕,清冷的月辉下,青玉、白瓷泛着细润的流光。而她就坐在那里,一袭白衣染了月辉,广袂清扬,青丝乱拂,飘飘欲飞,仿如不染尘埃的九天玄女。
这幅画,太美了。
“陛下来了。”叶妩回首,浅浅地笑。
“后苑风大,不过如此良宵美景,月影清辉,清风美酒,佳人一笑,胜似鸳鸯。”他缓步走来,掀袍坐下,柔情脉脉地凝视她,“为何今晚有如此雅兴?”
她眸光流转,“因为今晚月色很美。”
楚明轩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温柔地笑,“妩儿,我很开心。”
她斟酒,递给他一杯,“陛下初登基,政务繁忙,没什么闲情赏月,今夜就陪我赏月吧。”
闻言,他心荡神驰,只觉得她妩媚柔软,只觉得这一切都完美如梦,他压在心底的情潮奔涌而出,在四肢百骸涌动,未曾饮酒便醉了。
“陛下不喝吗?”叶妩娇媚道。
“嗯。”他一饮而尽,手上用力,拉她坐在腿上,搂紧她柔软的腰肢,“今夜我不走。”
“不可,晚些时候陛下回睿思殿就寝吧。”
“为何?”他眉宇一皱,对她的举动与心思越发不明白。
“今夜,陛下只是陪我赏月、饮酒,谈情、说爱,别无其他。”
“好,那便赏月饮酒、谈情说爱。”楚明轩的眼中落了几许清辉,光泽闪闪。
叶妩再斟酒,将青玉酒杯递在他嘴边,他一口喝了,眸中似有欲色浮现。
苍穹高远,夜风冷凉,月影迷离。他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越来越热,不知是酒水的缘故,还是因为佳人在怀。
她一杯杯地劝酒,他一杯杯地喝酒,不知不觉,一壶的酒水都落入他腹中。他面红耳赤,俊眸已成一双血眸,目光迷蒙,看来已有五分醉意。
楚明轩的大掌摩挲着她的后背、后腰,眼中欲色分明,痛楚地看她,“妩儿……妩儿……”
她“嗯”了一声,克制着推开他的冲动。
“你知道吗?我无时无刻不想你……”他嗅着她的馨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