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楚明亮好像听了一个无稽的玩笑,又好笑又气愤,“她当本宫是小姑吗?她明明知道本宫喜欢陛下,为何跟本宫抢?”
慕容烨轻淡道:“她对楚明锋的心,从未变过。”
这一切,只不过是误会,却重重地伤了两个好女子。
他上前两步,怜悯地看她,“你可知,她腹中的孩子,不是陛下的孩子,是你皇兄的孩子。”
她震惊地呆了,半晌才回神,无法相信这个不可能的真相,“皇兄的孩子?可是,皇兄早已驾崩……怎会……”
他眉宇微凝,语声轻如烟,“这当中的事,一言难尽。我只能说,楚明锋没有死,如今已脱离拓跋泓的掌控,回到楚国。而妩儿留在宫中,便是为了救他。”
这个真相仿如一记重拳击中心口,楚明亮后退两步,五脏六腑翻涌不息。
天啊,她害死了皇兄的孩子……皇兄没有死……
怎么会这样?
“妩儿没有怪你,只怪自己不早点跟你解释清楚。”慕容烨悲天悯人地叹气,“她竭力保住你皇兄的孩子,却没想到……”
“本宫以为她移情陛下,以为她与本宫抢……以为那是陛下的孩子……”楚明亮悲声哭道,嗓音沙哑,双眸蓄满了热泪。
“也许,这是天意。”他想来想去,只能怨怪上苍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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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亮在凌云阁外徘徊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进去。
宫人看见皇后驾到,纷纷行礼。她说来看看夫人,宫人警惕地说夫人刚睡着,不便打扰。
如此,她说在外面等会儿,让宫人退下。
趁宫人不注意,她悄悄来到窗台,向殿内望去。叶妩躺在床榻上,睡着了,那小脸苍白得很,是失血过多所致。
望了片刻,楚明亮心中悲痛,痛得屈身蹲下来,泪珠落地。
叶妩腹中的孩子是皇兄的骨血,是楚国楚氏的血脉,她身为楚国公主,竟然害死自己的侄子。
皇嫂,对不起,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皇兄……
难过了一阵,她听见殿里有声响,便凝神细听。
原来是拓跋泓和林太医。
“陛下,方才微臣为夫人把脉,发现……”林太医语声沉重。
“发现什么?”拓跋泓见他面色有异,大为紧张。
“从夫人的脉象看,夫人不止滑胎过一次,而此次滑胎,伤了身子,尤其伤了宫体,只怕……”
“只怕什么?快说!”拓跋泓催促道。
“只怕很难再受孕。”林太医道,“夫人的宫体受损,只怕……一生无子。”
拓跋泓震惊,目瞪口呆。
蹲在窗外的楚明亮听得一清二楚,怎么会这样?是她害得叶妩一生无子?怎么会这样?
他的咽喉好似被人扼住,透不过气,无法相信一次滑胎竟弄得再也无法生育,“如此严重?好好调理身子,也很难受孕?”
林太医回道:“据微臣行医数十年的医术,夫人受孕的机会微乎其微。陛下可派人到民间广寻名医为夫人诊治,或许有擅医妇人的神医也说不定。”
拓跋泓悲痛地点头,“那你便为妩儿调理好身子吧。”
楚明亮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泪珠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半晌,她麻木地站起身,神思恍惚地回紫宸殿……
林太医退下,拓跋泓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妩儿,悲从中来。
滑胎而已,竟然变成一生无子……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捉弄我?
他只不过不想看着楚明锋的孩子出世,不想楚明锋的孩子妨碍他和妩儿,只不过假借楚明亮的手除去那孩子,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悲痛的结果。
一行清泪从眼睑滑落,他仰天质问,老天爷,你是不是在惩罚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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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皇宫,延庆殿。
大殿灯火辉煌,明影辉彩,如同白昼。宫宴上丝竹缭绕、舞袖翩翩,舞伎跳着柔美的舞,朝中文武一边赏舞一边饮酒交谈,觥筹交错。
右列首席便是叶志鹏,可见陛下对他的器重。
不少朝臣纷纷前来向他敬酒,说尽恭维、称赞的话,他已然饮了不少,却似无醉意。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亲卫,其中一人魁梧、孔武,眉毛粗浓,下巴蓄着络腮胡,左脸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只要仔细瞧瞧,就会瞧出这亲卫的真面目,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叶志鹏身上,没注意到这个亲卫的特别之处,包括楚明轩。
这个亲卫便是楚明锋。
他的目光不时地瞟向楚明轩,如刀似剑。
楚明轩身着明黄色龙袍,玉面俊美,略略含笑,眼底眉梢流露出三分帝王之气。他饮酒不多,甚为节制,时而与臣下同饮,时而赏舞。
舞伎跳完一支舞,徐徐退下,叶志鹏站起身,语声粗重,“陛下登基之时,臣没能回京恭贺陛下,今夜便以此杯薄酒敬陛下。”
“好。”楚明轩高举纯金酒樽,大声道,“大将军战功赫赫,为大楚国驻守边境多年,令魏国、秦国虎狼之师不敢来犯,如此匡扶社稷的功勋,谁能比肩?来,朕与大将军饮一杯!”
“陛下过誉,敬陛下!”叶志鹏举起酒樽,一饮而尽,无比豪爽。
饮毕,他并不落座,继续道:“臣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为臣解惑。”
楚明轩摆手,“大将军请讲。”
叶志鹏道:“去年,臣收到朝廷发来的公函,谓先皇不幸遇难、驾崩。虽然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