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一直陪坐在边上,静静的看着他狼吞虎咽,脑海里又想着这一个多月来,他的憋屈,还有刚才那样懊恼悔恨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又呵呵笑了出来。
听见她笑,李书心头所有雾霾都烟消云散了,抬起头,一边吞咽着面条,一边还对李蔓露齿一笑,以示爱意。
“快吃吧,底下还有鸡蛋呢。”李蔓笑说。
李书满足了,“媳妇,你真好。”他就知道,媳妇定然不是真的恼他的,都怪他那天说错话了,哎,自作孽啊。
一直等他将碗底的面汤都喝了个干净,李蔓这才起身,“锅里还有,我帮你再盛点?”
“不了,我又不是饭桶。”李书揉揉肚子说。肚子早吃的饱饱的了。
还不是吗?李蔓瞧着那么一大汤碗的鸡蛋,他吃的连一滴汤汁都没剩下,不禁偷笑,“那好,我下午洗碗了。”
“别,媳妇,我来。”李书赶忙起身跟上。
李蔓边往外走边说,“算了,家里盛汤的碗就这么两个,你刚吃好,歇会吧。(
“吃饭又不累,媳妇,我陪你洗碗去。”李书乐颠颠的跟她后面,一起下了楼,然后,一直陪在厨房,李蔓刷锅洗碗,他就在锅台边靠着,静静的看着她,不时傻笑一声。
好在,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只落在了李蔓一人眼里。
家里的其他人今晚格外的通情达理,除李书自己不知道外,其他人大约都知道他被罚了一个多月的事,每日看他那憋闷的就跟便秘似的表情,大家也看腻了,尤其是今晚他这饭桶连饭都没吃,大家觉得问题严重了。
于是,当他粘着李蔓时,大家都识趣的自动消失了,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他们俩。
——
秋意渐浓,早晚已经感觉到凉意了,李蔓又给家里每人都添了两套秋衣。
再过不到十日,李画就要到府城去参加秋试了,这些日子,他看书也相当用功,李蔓也常常会格外的给他做些好吃的补充营养。
其他人还如往常一样,李墨一直以来想买的良田,似乎也有了些眉目,只是,还没最终敲定下来,他这人办事一向细心,李蔓也就随他去了。
店里生意不用费心的,李言李书两人能全全负责,只是,张本自那日离开之后,再也没来过家里,那缝纫机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样,李言还亲自去他家找过他一次,结果没遇着人。
李蔓想到张本那日临走时说家里有事,就担心他家里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李言对此却不以为然,张本家是什么样的状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天大的事大概也就吃饱肚子这件事了。
而对他这些天没敢往自己家来,凭李言的聪明,早已料到了什么事,不过,他也不说,也不刻意的去过问。
直到这一日傍晚,李言李书从镇上回来时,刚下山往村里走着时,张本在一个路口拦下了他们,还将做好的缝纫机拿给李言看。
“瞧瞧,我做的怎么样?我试过了,能转起来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运针......”
“哟,你还真成,不错。”李书拿着那缝纫机左瞧右瞧,觉得相当不错,就急着拿回家给李蔓看,“走,跟我回家,我媳妇天天念叨着这个呢。”
“那个,我就不去了,我家里还有事呢。”张本说。
“什么事?”李书好笑的看着他,“对了,你该不是说媳妇了吧?这些天天天找不到你,说说,是不是到哪儿相看媳妇了?”
“没,没有的事。”张本有些窘。
李书还待说什么,李言道,“三弟,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跟张本说。”
“哟,什么话还背着我的?”李书不满。
“你要听也无所谓,不是你说,媳妇想早点看到这个吗?你还不快点送回去给她瞧瞧?”李言道。
“哦。”李书顿时醒悟过来,在他心里,媳妇比张本重要的多了,管二哥跟他说什么呢,反正跟自己无关,还是回家找媳妇比较重要。
李书将那缝纫机放小推车上,推着就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等人走远了,张本笑着问李言,“什么事?还支开李书?”
“这话我问你呢,你家里有什么事?消失的这些日子,我还以为那机子放你那做不成了呢。”李言挑眉问他。
“呵,我能有什么事,前些日子接了个活,到人家家里做,早出晚归的,你来我也没碰见。”张本解释。
“那今天呢?”李言又问,“又是什么大事?”
“......”张本尴尬起来,“没什么大事啊,咋的了?”
“没什么事的话,就到我家喝一杯吧,你帮我做了那机子,还没感谢你呢。”李言道。
张本婉拒,“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还不知道弟媳见了满不满意呢。”
“不满意再说,走吧,到我家喝酒去。”李言笑着伸手搭在了他肩头,想拉他去自己家。
可一想到上次在李家醉了酒,张本就羞愧,“不不不,我家里还有点活——”
“嗯?”李言松开他,审视的瞅着他,突然笑了,“行,活重要,那你走吧。”
“......”张本一愣,心底竟涌出一丝失望,“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李言朝他摆摆手。
张本干笑一声,转身呐呐的往另一条路上走着。
李言瞅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勾,眼底露出邪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