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噢告企百 见她这般模样.沈丞相再多的话也闷在了心里.唯有长叹一声.
沈曼婷不能在丞相府多待.晚饭后不久.她便起身向沈丞相告辞.
走前.沈丞相命人将一件东西拿來.递给沈曼婷.道:“爹沒什么可嘱托你的.但是这枚玉佩.是你娘亲生前留下的.原本你成婚那日便该给你.到底是爹自私了些.从现在开始.你要时时刻刻佩戴着它.不能摘下.知道吗.”
沈曼婷有些疑惑地接过.看爹的语气.像是颇为凝重一般.
“娘的东西还是爹留着吧.起码做个念想.”
“人都不在了.还要念想做什么.爹让你拿着你便拿着.莫要再多说.”沈丞相摆摆手.
如此.沈曼婷只好收下.
她來之前本也带了件东西.可现在的她无论如何却拿不出來.
走出丞相府的时候.沈曼婷突然低叹了声.
瑶儿在旁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沈曼婷还是对瑶儿存着些防心的.但此时.她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一番.
“我只是在想.我是否太不孝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嘲似的笑了笑.
瑶儿又惊又疑:“小姐为何……”
沈曼婷沒再说.倒不是怕别人听去什么.而是她真的说不出口.
自小她沒了娘亲.爹待她几乎是捧在手掌心的那般疼爱.让她在别人面前也能够很骄傲地说.我也有个很幸福很温暖的家.
可就在方才.她做了什么呢.
以前她就已经从墨昀壑那里听说过.皇帝对如丞相国公这类的重臣很是忌惮.由此位高权重的老臣们需得谨言慎行方为上策.还有.一旦牵扯到皇位竞夺中.以皇帝对此的厌恶之心.怕是不到最后便会将其法办.
而她却已经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父亲推入了这场残的战争中.再也脱不得身.
沈曼婷倏尔抚住自己的胸口.
哦.还有袖中.
那方娘亲给她留下的帕子.她到底想做什么呀..
她是不是想过.若爹爹真的不答应她的请求.她就拿出那帕子.对他说.娘临走前说过.她只有自己这一个女儿.她留下的亏欠.就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來还.
不出意外.不该答应的事情也会成了顺理成章.
一股针扎似的刺痛阵阵袭來.
沈曼婷用力地压住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疼痛蔓延地更深更远.
而就在她登上马车的一刹那.难抑的哽咽声终于从她咽喉深处溢了出來.
直到这一刻.她才认识到.自己真的是做错了.
先前她之所以不计前嫌决定帮墨昀阡.不仅因为对他的那份抹也抹不去的情谊.还有就是.她要赌一把.
赌.这场沒有硝烟的争斗究竟谁会胜出.
赌.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最终会花落谁家.
赌.她将自己和几乎所有人的命运都押上的筹码是否足够.
但是她却忘了.沒有了最珍贵的东西.就算赢了一切.得到了一切又有什么用.
沒用.
那时候.怕是只有蚀骨之痛才能将那颗麻木的心时时淬炼成空.
只是这一切.现在还能结束.亦或是.重新开始吗.
..
华霜从那日见到十水.抑或是喜也之后.一直处在些许的担忧和惶恐之中.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她着实因为寻不到喜也而心急.但此刻.他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是沒有喜悦.但就是.夹杂着很多的复杂.
她不由觉得有些憋闷.
墨昀壑也好久沒出现过.听七叔说.他这些天都宿在书房.每日看折子到深夜.很是辛苦.
也有几次她想去找他谈一谈.但每次都被挡在门外.说是王爷正忙.
忙.他倒是真的很忙.整日里算计谋划.怎么会不忙.
不过想是这样想.华霜心里到底有些心疼不忍.心下思索之后.她唤來厨房当值的下人.吩咐让他们做些补汤给他们王爷送去.
不久之后.有人來报.说是王爷不喝.且还把人给赶了出來.
华霜听后一阵心火起.这个墨昀壑.什么时候还这样矫情起來了.给他送汤过去不谢不说.他竟然还给摆大爷的谱.
她把被退回來的汤一同带上.后面还有几个下人跟着.一大帮人便匆匆去了书房.
七叔老远见着这架势.吓了一大跳.反应过來后忙小跑着迎上去.恭声问道:“王妃有何事需老奴代劳.”
华霜摆摆手:“七叔.我不想做什么.你让我进去见一见他.”
七叔很是为难:“可爷吩咐过……”
“罢了.若是你为难的话.來人.送七叔下去休息.”
“是.”主院的几个丫头小厮已经开始动作起來.
“你、你们……”七叔看着被人架起的两只胳膊.目瞪口呆.
华霜神色未变.依旧淡淡的.转头说道:“七叔.委屈你了.”
还沒等七叔再说出什么.书房的门突然开了.
入目的便是脸黑如锅底的某人凉凉地看过來.
华霜一抬手.后面的人马上将七叔放开.然后退到华霜的身后.
“好大的胆子.也不看在哪里都敢放肆.”墨昀壑的语气算得上是冰冷至极.
华霜走过去.一手虚扶住他的胳膊.一边用平常的语调说道:“爷先莫要动怒.进书房一叙可好.”
墨昀壑的眉头倏地一跳.华霜只要一本正经地喊他爷.就准沒什么好事.
但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能太表现出自己的不镇定.于是只有轻咳了一声说道:“人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散了去.”
待人都走尽之后.墨昀壑这才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