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离开了敖宫,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消失就像是他这个人从来都没存在过一般。
子息进宫的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祁昂的耳朵里,祁昂知道子息去了敖宫,他去问玄景,玄景却说不如不见,祁昂竟是无言以对。他明白玄景说的没错,他和子息之间真的不如不见,若是见了,该如何去诉说他们之间的纠葛,爱了恨了怨了,再也找不回最初的自己了。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剩下的不过是最痛苦的记忆。
虽然没有见到子息,祁昂还是到处的寻找,他似乎能够感应到子息并没有走远,可是寻寻觅觅之后确是只能面对子息消失的消息,这个消息残酷的让人心痛。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天下的局势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而存在于历史中的那些故事却似乎并没有被人忘记。就像大家都还没忘记离国太子子息。
在任何的故事里,子息都是厉害的,他似乎能够掌控一切。百姓们喜欢看故事的精彩,却很少去关注故事的最后那些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结局。
如今的敖军都在祁昂的控制之下,玄景根本不会去管军营的事情,这样的信任绝对是其他的人无法想象的。
祁昂并没有因此而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因为他所认识的玄景就是这样的人,也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他才能够成为一代明君,就算最后的天下不是他的,他也会让后世记住他的名字。
祁昂照例来到军营,身边是申淮。一年的时间,申淮已经完全的取代了弥清的地位,在军中也是声望颇高,或许这就是为了弥清要让他留在祁昂身边的原因。
祁昂从营帐一路走过,走到了偏僻的一处地方,那里也有几个营帐,但是和其他的营帐不同,这里是那些士兵消遣的地方。这是玄景所允许的,虽然祁昂对此非常的不满。他路过的时候瞥了一眼。
一瞥之下他竟发现里面被士兵压着的人很像子息。他摇摇头,不会,子息不会在这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
祁昂摇摇头,走开了。可是走到另一处地方的时候他听到了两个士兵的对话。虽然只是简单的对话,可是祁昂的身体却直接僵住了,他们说的不就是子息么,他觉得他整个人都被冻住了,动弹不得。
我的子息,我用生命去爱的子息,我用死亡去伤害的子息,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你恨我也不该如此践踏你的尊严,我们到底在做什么。祁昂直接回到之前的那个营帐,可是人已经不见了,他抓住其中一个士兵,祁昂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在哪儿?”
那小兵倒是够机灵,知道祁昂说的是谁,见祁昂一副吃人模样,嘴都不利索了,“在——在——在张参军的帐里。”
厚重的喘息夹杂着酒气喷在子息耳边,张殊仍不敢相信在那么一群流民中有如此尤物。任他看过美女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清雅的人。
子息将头埋在张殊怀里,“将军,小怨想——”话还没出口就融化在疯狂的吻中,直到两人都要窒息了才停止,“小怨,你真是个妖精。”
子息笑着,可是笑容却无法到达心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此刻,有人冲了进来,一把推开张殊,用毯子将子息裹住,泣不成声。明明是那么熟悉的身体,可是给予子息的感觉却变了。
子息冷声道:“请将军自重。”那么冰冷的声音,从自己最心爱的人的口中吐出,淡淡地,不带一丝情感。祁昂除了这么搂紧子息,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
“你纵恨我也不用如此轻贱自己。”
“我的事与你何干,我愿意,你有什么权利管我。”
“子息,不要这样,我会痛的。”低头埋于子息的长发中,祁昂恨不能掏出自己的心肝告诉他自己的真心。
子息像是放弃了,他说道:“祁昂,昂,你为什么不明白,你毁了我的家国,杀了我的父皇,你叫我怎么办?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如此肮脏如此低贱,只是个玩偶,任何人都可以将我踩在脚下,任意蹂躏。你告诉我,我不该恨你么?如果你不忍心,你死啊,用你的剑自我了断。你的剑上还沾有我父皇的血吧。”
“我不能!”祁昂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他多么想要给子息一个子息想要的答案,可是他做不到。他不想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欺骗子息。
子息不语,任祁昂抱着,只当那是个极舒服的垫子。答案他是早就知道的,可从祁昂口中说出,心中又是另一中疼痛。那个口口声声说我爱你的祁昂不见了,那个即使违背职责也要挡在他的面前的祁昂不见了,那个说天下只有子息最重要的祁昂不见了。抱着他的只是一个得不到而发狂的杀人魔王,是这个人害他家破人亡。他曾经想过就算他们有一丁点儿最小的希望能够回到过去他也是愿意的,可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就算遇不到邺风,就算没有后来的种种,一切都已经消失了,此刻,子息的心中是最深的绝望。
“我知道。”闭上眼,咬碎口中的毒药,这一生的荣耀与屈辱皆可随着死亡消散。这是子息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就是为了这一刻,在自己真正绝望的时刻,他选择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感觉到怀中的人有异样,祁昂松开了子息,然后就看到了子息发黑的嘴唇,他的心中恐惧不已,连忙让人去找凌楚。
凌楚本来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