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邺风踏出雍宫之时,凌楚挡住了他的去路。邺风不明白凌楚的意思,执意要离开,凌楚便道:“听我说完了你再走也不迟啊!”
邺风想了一想,便道:“那你说吧!”
“你知道我和子息的关系么?”
“不甚知晓!”
“所以你不能明白子息需要什么,不明白他有多脆弱。”邺风静静的听着,他的确不能明白,他总是觉得自己看清了子息,可是却在事后更加的看不懂那个人,而今,他选择离开,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失去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失去尊敬的兄长,连父亲也对自己变得冷淡,最亲密的朋友被灭族,最信赖的人却背叛自己,在这样的打击之下,他毅然选择了离开,他逃避了他自己的心。此刻,他回到这里,不是因为他已经变得强大变得坚强,而是因为他已经没有选择了,这里是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地方,而你已经成为了他可以依靠之人。”
这样的话语,道出了子息的一切,若是以前,邺风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重要的,可是今天,当他看到子息花树下的样子,他知道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重要。
“失去我,他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卫护,这样的人他总是可以找到的。”
“你的言语,是赌气还是真的已经了解了一切,你自己真的能看清楚么?”
质问,邺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初见之时,他是为了子息帮助他亲手杀了杀父仇人才会归顺于祁昂。后来,子息不告而别,他为了报答恩情一直跟随。回到离都之后,他便成了子息的一件利器,所到之处,只见死亡。子息之事已得圆满,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留下来到底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他对子息的心已经迫使他必须离开。
就在邺风犹豫的时候,凌楚双膝一屈,跪了下来。邺风见此,连忙上前扶起,“先生这是何意,我实在不敢当。”
“子息承受的已经够多的了,我只是希望他能有所依靠,而你是最好的选择。”
“这份依靠太过沉重了,我只怕无力承受。”
“你的心里有子息,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了,你一定能够做到的!”眼前还是花树下那个寂寞的身影,还有可以躲藏的目光,邺风知道他已经被说服了。
没有更多的言语,重新回到雍宫之中,邺风似乎跟子息达成了一种默契,对于曾经有过的一些事情不再提及,而对于彼此则是多了些许冷淡,少了一份亲切。邺风想,或许这才是他们二人之间应该有的关系。
三日之后,祁昂的兵马占领了燕国第七座城池,这也就表示祁昂的士气已是不可阻挡,燕国的覆灭是注定的了。
正是在这个时候,恐惧着敖国壮大的国家纷纷派出杀手,企图杀死祁昂。离国朝野之上也有人多次提出,但是都被子息否定了。
此时局势未明,敖虽是占尽先机,更是一连攻城无数,但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兵力损耗也是异常的多,所收其他兵马又非本国兵马,要让这些人真的臣服并非易事。敖击败燕虽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敖并不为惧。
子息的一番理论将当前局势看得一清二楚,打消了好事之人的想法。只是若不采取一些行动,离国的先机必将尽失。
无法不去想的战事,无法不提及的一个名字,子息清楚,纠葛中的人是永远看不清自己的路的,所以他迫使自己走出迷局,看清一切。
“殿下,有何事找我?”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邺风对子息便很恭敬,子息既然知道是因何事,也便随了他的意思。
“我想让你选出二十个机灵点儿的人前往燕国。”
“此时的燕国正处于战事之中,此时去难免让人怀疑,再说殿下已然决定不参与此时为何今日却要派人前去?”
“之前我不什么都不做是因为我不了解情况,现在我看清了局势想要搅这趟浑水,不仅是要搅,我还要掌控战局,所以我需要更多的更直接的消息。至于怎样进入燕国,如何不被人怀疑,这就是这些人他们必须自己考虑的。”
“既是如此,我这去就准备!”
没有再多的言语,子息闭着眼睛朝后倒去,走出这一步就代表他和祁昂之间已无退路。这本就是他已经想过的事情,可是真的到了一步,子息才觉得心一下子空了,本该有的感觉一下子都变成了虚无。
若是这是我们唯一的结果,那么我接受!
二十个精挑细选之人分批进入了燕国,子息觉得心中郁结,便让凌楚陪他下棋。两人在月亭之中饮茶下棋,妙雪则在一旁观看,场面倒是一片和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由远而近,在月亭之外停了下来。
“如此着急,所谓何事?”
“禀告太子,据报,敖国大将军祁昂遇刺,身受重伤,恐怕是要回敖了!”
“战局已定,主帅却在此刻身受重伤,真是天意啊!”似是感慨似是嘲讽,可心中却是不能宣泄的悲痛,握着棋子的手紧了又紧,却仍是一句不带丝毫感情的话,“我知道了,下去吧!”
来禀的宫人已然离开,子息将手中的棋子放至棋盘中,那只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若是担心,不如让我前去,以我的能力你该是要放心了!”
又持一枚棋子,子息说道:“你的去留本就不是我刻意为之,你想救就去救,若不想救我也无法强迫你。”
“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