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瑜看着,头隐隐做痛了,而抬头接触到李仪嵘锐利的刺探眼神,林德瑜的心里就不由有些窝火了!
——莫非李仪嵘还怀疑是他家宁儿拐了那四皇子?!
“我想知道,这是为何?”李仪嵘问道。
林德瑜将信随手放下,冷冷道,“在下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宁儿已经是少主大人了,四皇子此等处事可是会让某些人说三道四的!”
李仪嵘皱眉不悦,“德瑜这话何意?”
林德瑜冷哼一声站起,拱手道,“李伯父,对于少主大人,我们都该恭敬才是!还请李伯父将此话转达给四皇子!在下告辞!”
林德瑜说罢,就要转身大步而去,李仪嵘忙喊住,“德瑜且慢!”
林德瑜转身,看着李仪嵘,冷淡拱手,“李伯父还有何见教?”
李仪嵘见林德瑜眉眼里隐忍的怒气,知道是自己刚刚的刺探眼神和问话激怒了林德瑜,哎,这林家人都是出了名的护短啊,这林德瑜可是脾气好的,但要是扯到了他的妻子儿女就跟当初的林老头一样发脾气了。
说来,当他看到这信时,他心里是生气的,明远身为四皇子,身上所担负的不只是他母妃的仇,还有身为皇子的责任,如此和少主大人纠缠不清算是怎么回事?!他起初怀疑,是那林家故意纵容,让本来就不该有所牵绊的两人有了相处机会……但事实上,他心里也觉得这不可能,林家花娃子是大和尚悉心教导出来的少主大人,于尘世就本来没有牵绊才是,而林家祖训摆在那里,林家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的。
所以,哪怕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面对,是四皇子,是明远对少主大人一往情深了?
李仪嵘苦笑一声,拱手道,“德瑜,刚刚老朽要是有说错什么的,请见谅。这也是为了四皇子啊。”
林德瑜闻言,才稍稍压制了心头的怒气,重新坐下。
“德瑜……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四皇子,明远,他对少主大人有哪种心思?”李仪嵘压低声音问道。
林德瑜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李仪嵘,“李伯父,这事,您如何看?”
“这还用问吗?”李仪嵘皱眉道,“明远是皇子,他未来的妻子,自然是名门淑女!”更别提,将来明远可是要问鼎皇位的,怎么能跟少主大人这个方外之人牵扯呢?这事可大可小啊。
“那么,李伯父,四皇子已经十五了,也可议亲了吧?”林德瑜避开话题,轻巧的说了一句。
李仪嵘一愣,随即摸着下巴,点头道,“嗯,也是,想当初你爹也是十五就订了亲的。”
接下来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反而说起了京都的名门贵女里有谁谁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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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尚不知自己就要被议亲的齐明远,此时,正站在石碑前,仰头看着这高高的石碑,上头苍劲的笔划写着——学府之乡!
在齐明远身后,一群书生恭敬的跪伏着,书生后,是一群手持钢刀的杀气腾腾的衙役。
“那人不是四皇子!他是冒充的!快杀了他们!”突然有人高声嚷嚷着。
那群杀气腾腾的衙役闻言,便要挥刀冲上前,跪在最前的书生忙对齐明远惶急喊道,“殿下快走!!他们要杀人灭口!”
齐明远依然抬头凝神看着石碑,对后头的骚乱似乎置若罔闻,而青墨云墨站在齐明远身后,同样也冷漠的站着,没有理会身后的骚乱。
“我一直在想,太祖为何将恩科大考定在西州?”齐明远盯着石碑,突兀的开口,声音温润淡然,神情平静。
在那群狰狞的衙役挥刀冲向前,随后被突然冒出来的甲胄卫士拦住。之后,刀剑声,喊杀声,惊恐声便交织响起。
而就在凌乱纷杂的声音里,齐明远的声音慢慢的响起,声音清晰的在后头这群书生的耳朵旁边响起,让本来有些慌乱的书生们都怔然了下来。
“是因为跟随太祖南征北伐的大儒士就出自西州?”
“是因为西州的学子最多?”
“我想,以上两者应该都不是……犹记得当年天下大乱,各方诸侯逐鹿中原,西州受制于暴君炎魔之下,曾当街屠杀二百三十名无辜百姓,是西州学子第一个站出来,在刀子架着脖子的情况下,指着暴君炎魔的鼻子大骂——若天赐我上方斩马剑,我当杀你以昭天道!后,西州学子三百名,号召西州百姓奋起抗之,虽无法杀了暴君炎魔,但却声势却连太祖都曾经叹息曰:儒士之精神当如是!所谓儒士之精神——非满腹诗书,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是,哪怕前面万丈悬崖,身后百万追兵,依然敢指着暴君的鼻子,说——你错了!”齐明远慢慢的说着,说罢,转身看向身后跪着的西州学子们,“如今,我西州的儒士之精神何在?”
“当年太祖感于西州学子的铮铮铁骨,面对强权□,哪怕手无缚鸡之力,哪怕刀剑加身,无惧无畏!因此立下了这石碑!太祖遗墨曾言,西州,有儒士之精神所在,西州,有学子之信仰!”
“天下人皆知,西州恩科形同虚设,不过是为世家豪门增光的玩意罢了。但,天下人皆知,西州人尽知,为何这么些年来,无人敢站出来,指着西州提督徐暲的鼻子说,你错了!?”齐明远盯着跪伏在他跟前的垂头颤抖着的书生慢慢说道,“罢徐暲不难,甚至杀了徐暲,我齐明远也敢!但,杀了一个徐暲,还有第二个徐暲,第三个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