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头,来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住宿了吗?”林福宁一边翻着文书,一边问道。
“少主大人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在祭典的地方,给他们搭好了帐篷,现在,被少主大人您邀请来的人都已经开始帮忙搭建棚子了……不过,少主大人,这个半圆形的台子怎么说?”大僧正伽若二指着手里的明显画的很粗糙的图纸问道。
“哦,这个就是这样……”林福宁停下手里的翻书动作,转头拿过图纸仔细的解说着。
今天已经是夕月日祭典前的最后一天,各项准备都已经是最后阶段了。
场地问题,本来以为会很麻烦,毕竟往年都是在慈恩寺里举行,来的人都是达官贵人,百姓们也只是在慈恩寺外头叩拜而已,但今年来的人可都是百姓,而且是五百名额,场地就是一个问题了。
不过,慈恩寺后头就是一个石场空地,稍微改造一下就可以利用了,场地问题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而那五百百姓的住宿,暂时委屈他们住帐篷了,五百百姓里的其中几名是京都外县的大善人,他们包了这五百百姓的吃饭问题,还有从西州连夜赶来的五名书生也帮忙维持着秩序,还有一些人住下来后就自动自发的帮忙改造场地……
总而言之一句话,目前来说,一切非常顺利,除了,流言。
“少主大人一点都不在意外头人说的话?”说完正事,大僧正伽若二神秘兮兮的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问着,“少主大人,你可知道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吗?”
林福宁摊开文书,仔细的看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他们说什么?”
大僧正伽若二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们说少主大人是花娃子,不配做少主大人……还说少主大人在东南道的时候就中饱私囊,私吞了银子……”
“嗯……”林福宁应了一声,继续翻开下一页看着。
大僧正伽若二见林福宁兴致缺缺的样子,摸摸鼻子,有些扫兴的说道,“少主大人您就一定都不在乎?”
“他们爱说什么就说呗!不爽我当少主大人的话,就跟我师傅说去!我做这些事情又不是为了讨好他们!”林福宁不耐烦的抬头瞪眼,“还有你!二老头,你很闲吗?快去干活!”
大僧正伽若二呵呵干笑了一声,忙转头离去。
待大僧正伽若二终于离去了,林福宁继续低头翻着文书,这文书是夕月日祭典的记录,记录了每年祭典盛况和祭典的前后琐事,这是大僧正们每年都必须记下来来的,林福宁翻文书,就是要确定一下有没有遗漏的……
嗯?这个?
祭典最后有一个赐福?由跳月舞的人赐福?
林福宁摸着下巴,这个大僧正伽若没有提过,安排的祭典流程里也没有这个内容,但看文书的记载是有的,是近几年才没有的?看这赐福好像很有趣,要不要让个半夏青果赐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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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慈恩寺后山石场,大僧正伽若二看着石场里来来往往干得热火朝天的人们,不由笑了笑,少主大人精心选择的这五百名百姓果然都没有选择错,就单单那一身气息就非常的好,真的是最适宜参加祭典的人了。
不过……大僧正伽若二看向石场外头和护卫队面对面站着,剑拔弩张的官兵,大僧正伽若二慢慢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虽然朝廷没有说什么,对这一切似乎都默然了,但,从今早开始就不断派出京都护卫营的人前来石场和慈恩寺,美其名曰是保护和维持秩序,但却是将那些赶来跪拜少主大人的百姓们都一一驱离,甚至连往年都有的场外祭典的地方也以不适宜不安全为由给占据了,就地设营!
大僧正伽若二静静的盯着那和护卫队对峙着的带队的京都护卫营,即十二营里的白泽营的文战!
那文战约莫二十左右,神情桀骜,敏锐发觉大僧正伽若二的视线,便转头看了过来,对大僧正伽若懒懒的拱手做礼。 [
大僧正伽若二便走了过去。
“大僧正?”护卫队的队长林家雪转头看向大僧正伽若二。
大僧正伽若二对林家雪摆摆手,看向文战,“为何聚集在此?”
文战拱手懒散道,“奉朝廷法令,前来维持祭典的秩序。”
大僧正伽若二盯着文战,“维持秩序是假,破坏是真吧?”
那文战一听,似乎很是惶恐,但眉眼却是难掩嘲讽,“大僧正怎可这么说?祭典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可不敢!”
大僧正伽若二盯着文战,继续说道,“少主大人曾经说过,祭典这种事情,在哪里举行,有多少人参加都无所谓……而,京都,如果没有夕月日的祭典,那么,将会如何?这位将军,我言尽于此。”大僧正伽若二说罢,就转身,刚走几步,就不由顿住了。
石场中央的一块巨大的平坦的石头上,林福宁头戴纱帽,一身白色福儒服静静的站着,他的身后是身着深青色福儒服的半夏和青果。
大僧正看着林福宁突然出现,有些怔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率先跪伏在地,磕头做礼,“拜见少主大人!”
大僧正这么一跪,这么一喊,石场里干着活的,护卫队的,对峙中的白泽营的士兵将领们都震了震,少主?!少主大人?!少主大人来了?!
震惊过后,石场里的百姓们最先反应过来,纷纷跪地,随后护卫队的刷拉拉的跪地,最后,那白泽营的士兵们先是错愕的互相对视,然后忐忑不安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