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上,赫然一双好看的绣花鞋静静地并排躺在那儿,老者惴惴不安地走上去,立在崖上方才那女人站立的地方,俯首望下去,顿时被底下的波涛汹涌的景观吓了一窒,脚下一滑,一只绣花鞋被他踢到,掉了下崖,它急坠而下,转眼间消失在惊涛骇浪的浪尖---懒
这让他仿佛看到了方才那个女人直坠下崖的情景,一阵心寒之下,老者急急地离开了这块石崖,逃也似的往小道上奔跑而去----。
波浪依旧翻腾着---
将一切掉下去的东西吞噬掉---再不复返。
一只绣花鞋静静地躺在悬崖边的石块之上----无比的凄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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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瘫坐在地上,后背无力地靠在矮几上,由公审大堂上回来后,她就一直如此坐在地上,不曾移动过一丝一毫,内心的愧疚,良心的谴责一直鞭打着她---让她了无生机---
眼前已经一片的漆黑,她却不敢去掌灯,总觉得那一丝一毫的光亮都是对她满满的讽刺。
她只是如此静静地呆坐着,静静地让自己沉寂在这个夜色当中。
直到门被推了开来,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进来,见到这室内一片漆黑,来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她摸黑往内走。虫
黑暗中传来一声异动,来人明显被东西绊了一下脚,不由得咒骂道:“要死了,这么黑也将油灯点着。”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来人凭着记忆走到中央的那张四方桌上,摸索着将油灯点着了。
借着这微弱的淡黄色灯光,她在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奶娘之时不由得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举步向奶娘走过去,并毫不客气地伸脚踢了踢奶娘无力地垂落在地上的小腿,语带不敬地说道:“喂,你还没哭够啊?”
奶娘睁大红肿、干涩的双眸,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子的脸,良久,方怔怔地问道。“小姐究竟她有什么罪,你为什么要这般对她?”
来人却是不回答她,反倒走到四方桌前摆弄着她端过来的碗筷。
“小姐她平日待你也是不薄,你为什么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诬陷她?”奶娘没想过要放过她,死命地咬着这个问题不放。
叶峥华横眉冷扫了她一眼,竟扬起嘴角一笑,说道:“奶娘,任何人都有资格质问我,但就你没有,不要忘记了,诬陷她的不只是我一人,你也有一份;你说---若不是你的供词,庄主能这么快就相信我的话吗?说白了,真正害她的是恰恰是你---。”
她的指控一字一句,刺得奶娘体无完肤,但她却无从反驳,因为她知道这女人说的没错,是她,是她害了她家小姐---。
过去的几个时辰,她的泪已经流干了,敞干了,那干涩的眼眶再也泪不出泪来,再伤悲也流不出泪来----
老天爷,若真有罪就让她这个已半只脚踏入棺木的人来承受吧,要下地狱也让她这个没用的老妇人下,为什么要折磨她那善良的小姐---她心里呐喊着---脸上的肌肉随着内心的谴责而抽动着。
叶峥华看也不看她,转头望着窗外一片的黑夜,淡淡地说道:“你还不想死吧?不想死就将这些饭吃了,这么晚,我也只能给你打到这些冷饭冷菜---。”
听到饭菜,奶娘身子一颤,她挺直了身子,急急地追问道:“那小姐呢?小姐她吃过了吗?”
叶峥华闻言,冷冷一笑,说道:“她现在是殷家庄里的大罪人,庄主不吭声,谁敢主动去给她送吃的;奶娘,你就醒醒吧,你以为今天你这般待她,她日后还会对你慈眉善目吗?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语毕,叶峥华将盛着冷菜冷饭的碗往她的方向一推,说道:“给你打饭,我也算仁至义尽了,饭我就搁这儿了,吃不吃随你---”语毕,她转身绝尘而去---由始至终不曾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愧疚。
奶娘她根本不在意这个女人的去留,在听到竟没人给她的小姐送饭的那一刻,她就慌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小姐那身怀六甲的身子是绝对饿不得的。
大人不吃,肚子里的还得吃呢。
她慌慌张张地挣扎着爬起来,端起桌上的饭碗,跄踉着身子,急急地往外赶去---
来到了小姐的房外,屋内与自己那室一般,也是一片的漆黑;奶娘心乱如麻地摸黑走进屋内,亮了灯,环顾四周,屋内竟空无一人。
她将碗筷放在桌上,急急地寻了出去,然而寻遍了整个汝苑,走遍了每个角落,都没见到她的小姐,奶娘不由得慌了:“小姐---小姐---你可不要出什么事?你可不要吓我---。”
再也按捺得住内心的不安,她惊慌地冲出汝苑,大声疾呼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夫人不见了----夫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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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本应该是万物俱静,安然入睡的最好时分。
然这一天却是多事之日,日里忙碌张罗了一整天,夜里连睡觉也不让人安生。
华叔带着一身的疲惫进了被窝,刚睡着,就被一个小厮唤醒过来。带着倦意睡意朦胧间,听到三夫人失踪的消息,他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