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嫌这味道太冲,手中锦帕捂得更是用力。佟明远低低的取笑她,只是还没笑罢,整个人咕咚一声栽在地上,被捞在怀中的阿翎没了依靠,也摔倒在地,滚了一圈,连额角都撞青了。
见两人同时摔了,夏侯辕眼角一跳,忙不迭上前,见佟明远双目紧合,脸上也泛着不自然的惨白。顿时明白出事了的夏侯辕一把抓起妹妹,风风火火的冲出门,喘了几口清新的空气,才指着候在院中的小太监们:“快去通传,明远哥哥也出事了!”“你们几个,掩住口鼻,进去将哥哥抬出来。”
而这回,正随帝后在沈婉兮屋中静候太医院正的淑宁和其驸马佟国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风风火火的冲到了出事点。见儿子成了这副样子,一向是个泼皮的淑宁晃了晃身子,差点摔倒,还是被佟国安扶了一把,这才稳住了。
倒了两个手心宝的熊孩子,今夜是别睡了!
太医院正赶到的时候,两个小的都是气息微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能失去它的火焰。不必看帝后和淑宁的脸色,太医院正都觉得心胆俱裂,忙不迭上前为两人号脉。
只是半晌后,院正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转身便跪在皇帝面前:“臣死罪,帝姬和佟家的小公爷都是中了毒,只是这毒……恕臣学艺不精,如此来势凶猛的毒,臣闻所未闻。”
“便是没有解救的法子么?”皇帝单刀直入,脸色沉沉,“给朕一句准话,爱卿能救么?”
院正衣衫都被冷汗打湿了,俯身重重叩首:“臣死罪,救不了温惠帝姬和小公爷。”
阿翎立在夏侯轩身边,忽然就自责得很,要不是佟明远将锦帕给了她,如今未必会成这个样子。这回连太医院正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有活路?
正在自责,却听到身边“噗”的一声,转头,见夏侯轩一口血已然喷出来,不少都溅在阿翎身上。这下可唬得纯仪夫妇白了脸,忙跟着一对儿女围住大儿子。而那一头,淑宁白着脸,忽然就冷笑出来:“哪个狠心短命的,若是犯在了我手中,我定不饶她!”
“总是有些不知轻重的蠢物,要单独出去,这回可好,自己没事,牵累得佟家哥儿。”林贵妃此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像是忘了纯仪和定国公都在,直接出言讽刺起来。定国公脸色都僵了一下,被纯仪握住手,低声道:“昇明,别动怒,有人知道收拾她。”
话刚说完,林贵妃下一刻便被淑宁一巴掌抽到脸上:“你竟是聒噪得没个消停了是不是?这满屋子人里面,除了你,还有谁这样恨婉姐儿?”虽是在说林贵妃,但阿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淑宁一向很是疼爱阿翎,但现在佟明远成了这样,难免会迁怒到阿翎身上。抿抿唇,阿翎深深的反省了自己一回,以后千万不能再逞英雄,否则,这后果,并非自己能够承受。
如今沈婉兮生死不明,还因为自己的缘故搭上了佟明远,阿翎又怎能释怀?更何况自己哥哥还吐血昏迷了……
林贵妃哪里注意到了这些,捂着脸就柔柔的哭起来:“帝姬做什么打本宫?本宫难道哪句话说错了不成?”
“你只管哭,再哭一声,我便划你一刀,哭两声划两刀,你只管哭就是。”淑宁冷笑,一双丹凤眼中迸射着凌厉,“我们兄弟姐妹素来看着皇帝弟弟的面上,待你是太和气了是不是?这里有你一个小妇插嘴的份?”
淑宁做了母亲之后,脾气温吞了甚多,林贵妃虽是听说过淑宁的泼辣,但实际上从未见过,如今一见,气势上便输了一大截。只是她受宠惯了,也不愿吞了这口气转头看着黑着脸的皇帝。
皇帝只淡淡看她一眼,低声道:“林氏再有不是,二姐又何必动怒至此?”说着,又看了林氏一眼,“贵妃回去吧。”
“皇上……”林氏娇弱的唤了一声,正要说话,便被女儿紧紧拉住。庄和素来是喜欢佟明远的,又不可能叫淑宁真的和自己母妃起了这样大的龃龉,但淑宁她拉不住,只能拉着林贵妃了。
“还不走,要朕请你么?”皇帝说罢,拂袖转身,看不出一点喜怒。淑宁则是偎在佟国安怀中不住的流泪,她本就是一等一的美人,哭起来那风姿,更是叫男人扼腕叹息。
纯仪忙起身道:“皇兄,臣妹求引荐一人。”
“说。”皇帝眉眼间似乎有几分疲倦,不知道是被闹得还是因为伤感。
“江南白家家主。”纯仪斩钉截铁道,“如今都成了这副光景,了不得也就是一死……不如叫他看看,兴许有救。若是皇兄同意,臣妹现在就去萧家求助。”
帝后相视一眼,同时点头。纯仪顿时心安,问院正道:“如今这样子,温惠帝姬和佟家哥儿能坚持多少日子?”
两个太医面面相觑:“臣等用药,怕是能坚持七日……”
“七日够了。”纯仪微微心安,转身便要出去。如今场面乱成这样,端和忙站出来道:“妹妹,七日要从京城去江南,再从江南回转?何况还要去请萧家人出面?”
“那白家家主性情乖张,又不好世俗之物。如今能倚仗的,只有当年的嘉国公萧逸之妻白氏是白家第一代家主的妹子这点了。”纯仪转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夏侯轩,“七日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