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在前面走着,夕染在后面跟着。这个时候两人的默契十足,谁都不先开口,但心里对对方却无法忽略。夕染心里始终平静不下来,她犹豫着想要开口说话,就算是问问他这一阵过得好不好。
夕染刚下定了决心,就看到朝暮突然停了下来,她差一点就撞到他后背上。
朝暮看夕染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笑意浅浅:“你还跟着我,真信了司枫的话了?”
夕染没料到朝暮会这么问,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她说了几遍,突然没了声,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
被关起来的时候,夕染每天都想出来,出来见到朝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不听她解释,为什么这么不留情面……可是现在,一切都说不出口了。
她知道,朝暮这么做事出有因,是顾全大局。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司枫羽锦瑟被关起来的事情,都不告诉她。而当她擅自闯进去的时候,除了一纸军令,把她关在里面,什么都没有解释。
或许是为了保密,或许是其他缘故,可是夕染还是不能释怀。
算了吧。
夕染垂眸,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朝暮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夕染情绪的变化,还有她的犹豫。他缓缓走近,弯下身,目光与夕染平齐。
夕染眼里有一丝惊慌,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一把抱住,带到了个温暖的怀里。
“你……”
夕染才要说什么,朝暮就立即接过。
“对不起。”
朝暮的声音带着温柔,听起来异常地深远。夕染瞬间没了声,他是天上人间风华出众的上神,居然会和她说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呢?
看着朝暮耳后的发线,夕染甚至想,她全都可以原谅。其实朝暮本来就没错,她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低落。现在,朝暮这么做,似乎要把她心底一点点的低落都全部蒸发。
不知不觉间,夕染伸手回抱住朝暮,语气和缓:“为什么对不起……你什么也没做错。”
话音落,夕染听到朝暮微微叹气的声音。随后,是他低沉的声音,略带无力。
“你累吗。”
夕染身子一僵,心里什么东西打碎了一样,翻江倒海。她几乎要难以抑制。
她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事,一幕幕,一片片,在脑海里无比清晰,像又重现了一样。她一直在努力抑制,劝自己,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好的。可是朝暮的一句话,却让她看清。
哪里过去了,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只要风波起,就不会平静。
她真的累。
夕染感觉眼睛有点酸,为了不哭出来,只好努力地说话:“我累,真的好累。什么自相残杀,互相陷害。什么放暗箭,搞阴谋,我一个都不想看……我做的总是错的,你总是否定。你要什么时候再把我关起来?”
朝暮一直静静听着,最后一句话似乎戳到了他心,面色有些动容:“我不会再关你了,无论什么原因,都不会。这次的确有难言之隐,我是为了保护你……”
夕染再也抑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滴到了朝暮的战袍上。他总是有太多难言之隐,她却总是难以理解。夕染稳住了情绪,决定不再想了,轻轻对朝暮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
这么爽快就理解,朝暮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他伸手抹去了夕染脸上的泪痕,语气极尽温柔。
“只要赢了这场大战,我就会告诉天帝,取消婚约。”
有说到这件事了,这事是夕染最不想讨论的事情。她好不容易忙起来,好久没想了,几乎已经习惯。这时候朝暮突然提起,她条件反射地就想扯开话题。
夕染连忙站了起来,目光清澈地看着朝暮:“快取玉灵草吧,司枫还在等。”
说着,夕染就转身往前走。
她实在无法心平气和与朝暮谈那个话题,婚约的事,是他们俩无法跨越的隔阂。
之后朝暮没有再提那件事,到了存玉灵草的地方,一把把所有玉灵草拿出来,就往主营走。朝暮不提这件事,夕染也乐得轻松,一心想着解毒的事情。
到了主营,不出所料,司枫把所有的毒引到了自己身上。床榻上,羽锦瑟静静地躺着,气色还不错,看来毒已经清干净了。
连逍正在一旁帮着司枫化解龙宫密毒,就看到朝暮和夕染回来,手里还拿着玉灵草。
“夕染,按照上次教你的做。”
连逍额头上也渗出了密密的汗,看着夕染说道。夕染点头,连忙就去做了,朝暮也一起去帮忙运功。突然运功的力气加大,司枫本就被两种毒搞得神志恍惚,这时候更是难忍,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
夕染以最快的速度配好了药,赶忙就端了过来。这时候司枫脸色已经很不好了,看到这一幅情景,夕染不免担心。
“师父,这个法子会不会有危险?”
有了朝暮,连逍可以暂时休息一会儿,他接过夕染熬的药,说道。
“什么都是有危险的。一般人可能不行,司枫是龙宫的人,总不能被自己宫里的毒害死了,我们要相信他。”
夕染听了,沉沉地点了点头。
连逍说的在理,现在除了相信,也别无办法。化解毒的事情,除了司枫自己,谁也帮不了他。既然他选择救羽锦瑟,肯定还是有自信化解毒的……
连逍和朝暮帮着司枫运功,他总算是把所有的毒逼了出来。只是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这时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