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徐大庆贺新房的大部分是外销员和厂里的好朋友。金冬生也来了,跟三儿笑了笑,再也没理会三儿。徐大庆轻声地跟三儿说:“狗日的下手也太狠了,脸还没消肿呢。”
徐大庆在市委招待行所宴请客人。老朱当酒司令。徐大庆给三儿倒了杯可乐,借机把三儿介绍给大家。老朱打量着三儿说:“认识,没有打过交道。三儿现在大名鼎鼎哪。”三儿谦虚地说:“跟各位前辈比,我幼儿班才毕业,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徐大庆插话:“三儿刚买的清水塑料厂,同志们,要是有这方面业务,找三儿。放心,三儿为人我打保票。”
老朱抢过三儿的杯子,不等三儿反应过来就把可乐倒掉了,给三儿斟了杯酒。三儿起身为难地笑着。老朱端着杯子说:“我就好点酒。三儿,不是初次见面,但是初次相识,幸会幸会了。给面子就把这杯酒喝了,我给你找业务。”大家看着三儿。三儿接过杯子,倒吸一大口冷气:“喝酒真不行。老朱,朱叔,换别的行吗?”老朱摇摇头:“叫叔更得喝了。你朱叔说话向来算数。听说你打架狠,出名;我要是找不到业务,你揍我。”徐大庆幸灾乐祸地说:“老朱可是外销界前辈,他说行,肯定行。三儿,喝了呗,不就一杯酒吗?”
“喝酒真不行。”三儿摇摇头,“一会儿要开车,明天早上还要拉鱼,我是卖鱼的。朱前辈,换个方式行不行?你说,我保证做到。找不找业务无所谓,交个朋友。”
金冬生站起来,端起杯子说:“三儿是我哥。我了解我哥,他酒量不行,喝不了三两酒。这么着,我替我哥陪大家。”老朱歪头问金冬生:“他是你什么哥哇?要你出头?”
“真是我哥。”金冬生瞄了三儿一眼,“我嘴还肿着呢,我哥打的。”
“老朱,是这么回事。”徐大庆介绍说,“他们两家是多年的干亲。”
“打得好。”老朱点点头,“就凭这个我就得跟他喝酒。你也得陪。”
大家正好奇的时候,三儿赶紧接茬:“冬生你坐下,这酒我喝。大庆,一会儿就给我家打电话,叫我徒弟把车开回去,早上他要拉鱼。”老朱盯着三儿问:“准备醉呀?”三儿认真地点点头:“舍命陪君子。凭朱前辈刚才那句话,我肯定喝。冬生是我弟弟,麻烦各位多多关照了。”老朱端杯站起来:“什么叔,什么前辈?老朱。你这小君子我还就认了。”
一端杯就不可收拾了,大家轮流灌三儿。徐大庆看三儿歪歪倒站不稳了才紧张起来,掏出手机,一边给三儿家打电话,一边招呼大家:“行了,该我陪了,今天我是东家。”三儿却不依不饶,眯着眼问大家:“还有谁要喝?”徐大庆无奈地骂道:“操,是多了。”
电话是小丽接的。听徐大庆说三儿喝多了,小丽赶紧叫二婶,童林闻声从房间里跑出来。接完电话,二婶慌了,急得打转转:“这可怎么办?跳跳死的不会喝就不端杯子呗。”童林安慰二婶:“上酒桌没办法,我哥老喝多。时间还早,我跟刘立骑车接三儿去。”
童林跟刘立骑三挎子赶到饭店时,三儿正坐餐厅门外的台阶上呕吐,徐大庆和金冬生一人拽三儿的一条胳膊,防止三儿倒下去。老朱直咂嘴:“狗日的就这点酒量哪?”
童林一眼看到三儿,没等车停稳就从挎斗里跳下来,小跑到三儿身边,看到三儿的惨样,心都拎了起来,蹲下身子,抄手想抱三儿起来。金冬生提醒道童林:“站不起来了。”童林不高兴地说:“也不能把人喝成这样哪。”徐大庆歉意地说:“怪我都怪我。”童林没理会徐大庆,对随后赶来的刘立叫道:“你快点呀!把车开过来,去医院。车停哪儿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帮童林把三儿搬上皮卡车后座。刘立爬进驾驶座就把车开走了。老朱问呆站一边的徐大庆:“她是谁呀?”金冬生抢先介绍说:“小伙子是三儿徒弟,女孩是童市长女儿。”徐大庆咂嘴道:“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经事呀?结帐结帐,我去医院看看。”
车转上街道。三儿歪向车门,闭眼干呕不止,残唾从嘴角流了下来。童林顾不得体面,扳过三儿,让三儿卧自己怀里,一边给三儿捶背,一边招呼刘立车开稳当点。
徐大庆和老朱赶到医院时,三儿正在急救室打吊针。童林和刘立郁闷地站在一边,招呼都没打。童林衣裙湿涅涅的,应该是三儿吐的污渍。医生问徐大庆:“灌多少哇?”徐大庆挠挠头:“四杯酒肯定有吧?八九两。医生,没事呗?”医生说:“再喝就要洗胃了。”老朱歉意地咂咂嘴,和徐大庆对视一下。医生又提醒道:“不能灌酒,会出人命的。”
童林开口说:“你们回去吧。刘立也回去,明天早要拉鱼。鱼拉完了来接三儿。跟二婶就说三儿困了,到土菜馆睡了。算了,我打电话说。”刘立点点头。徐大庆接茬说:“老朱回去,在我这儿陪着。”童林摇摇头:“都回去。我打电话叫小月姐来。我俩在就行。”
老朱打量童林半天,吱唔道:“小童,地不起。”童林笑笑:“以后别拉三儿喝酒,他真不能喝,喝二两就头疼。”老朱点点头:“不知道。刚认识,高兴,三儿也高兴。”
大家走后,童林从三儿口袋里翻出手机,给家打了个电话,先安抚好二婶,然后又给胡小月打了电话。胡小月闻讯后,跟小黄赶到医院,进门埋就怨:“你怎么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