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三儿扶着脖子,站房间的墙边,盯着墙上的地图发呆。朗琳坐桌边入神地打着游戏。小丽走进来,拽拽三儿:“我也想打游戏,没电脑了。”三儿说:“先写字。”小丽不服:“那我七天都写字呀?”三儿哼了一声:“等你写完了我再买个台式机回来行吧?”郎琳兴奋地叫道:“买回来我玩。”小丽不干:“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什么都你占着。”
“三哥家就是我家。”
“你也不在这儿住。”
“玩还吵起来了。”童林笑着走进来,“三儿你看什么呢?”
三儿咂咂嘴:“我总觉得徐庄有大机会。”童林眨眼问:“新街不是做了吗?”三儿摇头笑笑。童林推推三儿:“跟我说说,不跟人说的。”三儿又笑笑:“没什么不能说的。”童林又推了三儿一下:“没不能说的你不说?”三儿问:“童林你知道清水河为什么选在徐庄开挖吗?”童林摇摇头。三儿眨眼想考着:“没地势图,行政区划图上看不出来,我先给你解说一下吧。小黄山往南,都是黄土岗,到余窑这一线开始分叉,逐步过度到圩区;但有一条叉道一直往南,直通高阳,远达长江边上;到高阳前,甚至还有一片丘陵地带。古驿道应该是沿这条叉道走的,这样可以避开圩区低凹地带,那时候还没有大圩提;这条叉道有个地方最窄,那就是徐庄了,宽就两华里多点,这就是当时开挖清水河时选择徐庄的原因。”
“河不是挖过了吗?”童林不解地问,“不会还要挖河吧?”
三儿不屑地说:“还挖什么河呀?”童林问:“那干什么?”三儿摇头长哼一声:“那就不知道了。”童林翻眼道:“不知道才怪。”三儿笑笑:“知道也不敢说,说错了呢?”
“我不会跟人说的。”
“修公路呗,笨呢?”
童林看着地图,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可能。你是说修省城到高阳的公路吧?现在的公路还少哇?国道,铁路,高速又在修。还修个什么路哇?”三儿又思索起来。
半上午了,三儿起身走到店门口,取下手套塞到口袋里,摸出烟,掂出一支点上了。没过一会儿,徐小欣端着一纸杯茶走到三儿身边,把纸杯递给三儿。周徐庆抬头笑笑。
“你不是服务员,”三儿喝了口茶,“是清水大酒店经理。”
徐小欣背着手看着远处笑笑。三儿问:“还没上客呢?”徐小欣摇摇头:“什么时候就上客了?”三儿扭头看了看徐小欣,发现徐小欣越过越漂亮,尤其是鼻子,小巧挺直。徐小欣斜了三儿一眼:“那么看我干嘛?”三儿回头笑笑:“徐经理这么漂亮,没发现呢?”
“讨厌。”徐小欣低头轻笑一下,“你就注意你们家秋子了。”
皮卡车开过来。三儿和徐小欣扭头看着皮卡车停在店门前,红姑推门下了车,笑着问:“你们俩干嘛?站岗呢?”三儿假装不满地问红姑:“又干嘛呢?油不要钱哪?”红姑翻了三儿一眼,走到三儿身边,拽着三儿说:“走走走,找个地方,跟你说件惊天大事。”
“红姑,我能听吗?”徐小欣跟着三儿和红姑走进酒店。
“能能能。”红姑说,“不跟人说就行。小包间里没人吧?”
许姨站吧台后面问:“干嘛呢?”徐小欣说:“谈工作谈工作。”
进了包间,徐小欣随手关上门。三儿走到桌边,放下纸杯问:“什么惊天大事呀?神秘兮兮的?”红姑坐下说:“三儿你猜我拉谁到市医院去了?”徐小欣盯着红姑,小心地坐下来。三儿翻了红姑一眼。红姑点点头:“孙叔跟孙雅丽。”三儿跟徐小欣明白了。红姑又说:“本来准备去流产,医生说还要引产,那孩子都三个月了。我等不急,先跑回来了。
“我说孙叔吵架呢。”徐小欣说,“三个月引产太可惜了。”
三儿咂了下嘴:“那医院让她引产吗?”红姑摇摇头:“医生说要证明。孙叔气坏了,脸都绿了。你说孙虎怎么那么害人哪?”三儿可惜道:“那就让他们结婚呗,这么做对谁都没好处。”红姑又摇摇头:“还结婚呢,没把孙虎杀了算客气了。孙叔当孙雅丽宝贝疙瘩,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哇?上哪都带着,恨不给她找个:“美国总统都是老头。”红姑也笑:“那时候孙叔不是看是你了吗?跟我爸都说了,你有秋子呀。后来又相上老朱小儿子朱丰收了,朱丰收丑是丑,家境好哇。朱丰收现在也给矿机厂跑外销了。春上老朱房子不是做好了吗?你们都是白天去的,孙叔带孙雅丽晚上去的,实际上就是相亲。老朱儿子不干。”徐小欣抱不平:“朱丰收是什么东西呀?肥猪一样。”
“肥猪有钱哪?”红姑笑了,“孙雅丽也没看上,他是丑。”
徐小欣不满:“孙雅丽也是,干嘛听她爸的?喜欢孙虎就把孩子给生下来呗。”红姑翻了徐小欣一眼:“不结婚到哪上户口去?罚款的。”徐小欣不屑:“罚就罚呗。不要户口,自己养着要户口干嘛?”三儿和红姑异样地看着徐小欣。徐小欣赶紧说:“我不喜欢孙虎的,讨厌那家伙,女人一样。”红姑笑着点点头:“明白你的意思。”徐小欣翻了红姑一眼。
“孙叔要面子。”三儿捏着烟头说,“都别在外面乱说了。”
红姑嗯了一声:“其实我早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不知道孙雅丽怀孕了。昨晚半夜孙叔打电话给我,叫我清早开车到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