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三儿才起床洗漱。楼上没人。三儿信步晃到公司院子里。不停地有车辆开进开出,周过从仓库大门口小跑过来。奥迪车不在墙根边停着,江斐应该开车到学校去了。
“我姐到学校去了吧?”三儿问周过。
“去了,叫我别叫你。”周过驻足说。
三儿扶着脖子自语:“不是叫我陪她去吗?”周过说:“师傅累了呗。师傅,到仓库里参观参观呗?”三儿先移步先走了:“童姐姐不生气吧?”周过摇摇头:“怎么会呢?”
快下班的时候,江斐回来了,接三儿到三号店,陪艺校同事吃饭。江斐说:“慈校长不给我办手续,说先就这么放着,算病休,说我本来腰就不好,叫我过几年办病退手续,这样我的事业编制就不会注消了,拿基本工资,医疗保险和公积金还跟原来一样。我无所谓,他都那么说了我再推辞就不好了。”三儿说:“对我姐真不错。”江斐感慨地笑笑:“这都准备办辞职手续了,我又觉着,其实同事挺关心我的。”三儿不解地问:“以前没这感觉呀?”
“以前还行吧。”江斐说,“单位不就这样吗?就那点东西,评优哇,评先进哪,尤其是评职称,还有升职什么的,勾心斗角的。那时候我性格是怪,他们看我也怪怪的。不想跟他们争,争来争去的,没什么意思。有时候不争都搅进去了。现在好了,超然物外。
车直接开到三号店,徐小欣正站门外停车场边等候。三儿下车郁闷地问:“徐总你怎么不带你的员工列队欢迎呢?”徐小欣嗔怪道:“死三儿真是,你来我也不接呀?”三儿摇摇头,跟着江斐往店里走:“接什么呀?我天天来,你还天天接呢?”徐小欣说:“就是你不是天天来呀,有回数的。朗琳说她上班了?”三儿嗯了一声:“感谢你这些日子照顾她。”
“跟我还客气。”徐小欣嘀咕道,“我在她家住着,她还照顾我呢。”
三儿换了话题:“你得培养人,培养个副总吧,平时让他多干点。十一结婚,给你一个月婚假行吧?以后还要生孩子,前后至少要一年,也不能挺个大肚子到店里上班哪,那得把老丁小丁心疼死。”徐小欣嘁了一声:“结婚就请一周假。”三儿没理徐小欣,接着说:“人选你自己定,你说行就行。小欣你没卖给酒店,酒店不是家。都定婚了,常回去看看。”
江斐同事已经到了。徐小欣抢先一步,引领三儿跟江斐进了门。大家站起来。江斐挽着三儿对大家说:“这就是我弟弟,陈三同志,你们就叫他三儿。”大家笑笑。三儿一边掏烟一边招呼:“各位老师,各位领导,坐,坐。我姐不抽烟,也没烟。小欣拿两条烟来。”
热闹一通后,大家安坐下来。慈校长说:“早听说江老师弟弟开酒店,我们请客都到清水大酒店来。江老师说这店叫三号店是吧?陈老板开连锁酒店呢?”三儿赶紧摇头:“没连锁没连锁。是有三个店,还有个店小,在乡下。慈校长你就叫我三儿。都叫我三儿,徐总还叫我死三儿呢。”大家怀疑地笑着。江斐说:“是这样,小时候这么叫,现在还这么叫。”
“徐总来了。”三儿指指匆匆赶进门的徐小欣,“你们问她是不是。”
有服务员赶上去。徐小欣一边折烟一边问:“什么是不是?”江斐说:“三儿说你平时叫他死三儿,他们都不信。”徐小欣笑笑:“平时是这么叫,正式场合不能这么叫。”
闲扯了一会儿之后,三儿又提到江斐辞职的事。慈校长说:“现在弄个编制难,现在都考编哪,一般不会轻易注消地别人的编制。有些单位,有些人,不告而走,那也得把人编制保留一段时间,假如他又回来呢?江老师工作这么多年了,专业水平,没得说,本来就是学校里的骨干,工作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没功劳还有苦劳呢,就这么走了,太可惜。”
“谢谢校长,”三儿思忖着,“谢谢各位,这么看得起我姐。这样的,去年底,公司几个老总开年会,定了几项制度,其中有一条,每年给我点钱,就算是捐资做慈善吧。”
江斐赶紧插话:“三儿乱花钱,别人要他就给。公司老总们说,也不能由着他花,不行定个制度。”大家笑笑。慈校长凑近身子,有点迫不及待了。三儿无趣地摇摇头:“其实我哪有乱花钱哪?今年的钱我还没动呢。慈校长,你看看吧,学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哎呀。”慈校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三儿,容我们想想行吗?”
有人焦急的提议:“现在就说呗!”江斐掩嘴笑了:“三儿说话算数的。”
吃完饭,送走客人,徐小欣领三儿和江斐来到车边。三儿郁闷地问:“小欣,你都叫我死三儿了,还这么客气干嘛?”徐小欣不满地嘀咕道:“那我回去了。送送也不行。”
徐小欣往酒店门口走去,三儿拉开车门。江斐挽着三儿娇娇地说:“走回去呗。”三儿又关上车门,带着江斐往兴林大道路边走。正是夜晚最热闹的时候,不停地有车从地下车库的入口处进出,不停地有客人进出三号店大门,隔壁的鼎盛商场门前更是熙来攘往。江斐扭头看着越发亮堂起来的兴林大道另一侧说:“以后哇,三号店还要火。三号店又做小了。”
“你也马后炮。”三儿长长地哼了一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江斐兀自地笑了:“那时候兴林大道还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