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田沉思起来。徐小欣敬佩地看着三儿。红姑撇撇嘴,把桃子递给徐小欣:“眼珠子掉地上去了。不吃饭把桃子抱会儿。”大家笑笑。徐小欣接过桃子:“吃,你们吃呀。”
“搞不过你。”徐善良撑撑眼皮,拿起筷子,“操,想到欧美去了。”
三儿夹了点菜:“徐小欣同志肚子没动静哪。”徐小欣摇摇头:“不急。”
“你跟红姑一样大,”三儿慢慢地嚼着,“二十九。二十九不小了。”
“秋子三十一才生孩子。”徐小欣不服,“我三十一生孩子也不迟。”
“这事也跟秋子比。”红姑特鄙视,“三儿,今年公司利润可不错。”
三儿倾身问:“想资吧?”红姑伸着脖子叫:“不是!”大家笑了起来。陈会计慢吞吞地放下筷子:“比去年要好不少。”三儿提醒道:“叔,生趣园不是今年一年做的。”陈会计点了下头:“那也好点。营销公司今年不错,把中高档产品带上了。酒店这块也不错。厂里情况我不太清楚,善良说厂里也不错,年年说管材利润下降,年年都没下降。营销超市的三个店跟其它单位相比,利润额小点,利润率还可以,多少增加点。和田说宜城商业城不太好,最终得掉,效益是有的。清水茅草坪也有效益。商业城和茅草坪不算,把生趣园算在今年的利润里,也不过份。”三儿点点头:“叔这么算也对。”红姑翻了三儿一眼。
“瞪我干嘛?”三儿回翻了红姑一眼,“善良,今年一定要资。”
“加吧,”徐善良点点头,“三儿,今年的捐款就给清水卫生院了。”
“不早说了吗?”三儿放下筷子,“以公司名义捐,捐给谁你们定。”
红姑不满:“高红专来还发财了,镇上给钱,我们还给钱。二百万呢。”三儿说:“不是给高院长的,给卫生院的。卫生院好了,大家都受益;镇上给钱也是为大家伙。就比如说吴叔吧,他要是在清水做手术,可能就死不了了。”红姑还是不服:“辛辛苦苦挣的钱。”
“的确辛苦。”三儿说,“不好涨工资的话,把奖金红包发多点。”
“我也这么想。”徐善良说,“工资涨了就减不下去,变通一下。”
三儿笑着拿起烟盒扔给周过:“前天我伯跟我说,善良老林,你没看错。”徐善良鄙视地扭过头:“你就说我抠门呗。”三儿摆摆手:“俗话说,治家犹如针挑土,当家的人,一定要守得住财。要是我当家,挣点钱不够我花的。”徐善良笑了:“你还知道。”大家都笑。
“我有自知之明哪。”三儿说,“把公司交给你们,当甩手掌柜。”
“现在公司有钱了,”徐善良感慨地回忆着,“开始的时候,我就怕三儿许诺,许诺我就得给大家发钱哪,发钱以后日子怎么过哇?那时候还在创业呢,哪儿都要钱,把三儿愁的脖子疼,跑医里做理疗,跟我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修车拉鱼挣点钱,都给我了,家还要二婶腌呛菜养着。真他妈不容易,真是治家犹如针挑土。这些事老陈还没听说过吧?”
“听说过,”陈会计点点头,“听说过。下班打****,老聊这些事。在坐的都是跟三儿一路走过来的,我跟和田进公司迟点。三儿黄鳝的时候我就认识了,是不容易,点黄鳝还结不了帐,跑招待所跟人吵架。三儿还记得那方处长吧?就是你跟他吵架的那个,后来不当总经理了吗?现在又被人挤下来了,当书记,靠边站。孩子叔爷做大寿,我回去的时候碰到他了。我想看看招待所弄成什么样子了。他跟我说,陈科长你发财了,碰到陈三。他还叫我陈科长。说你怎么碰到他了?我说,不是你我还碰不到他呢。哎呀,我把三儿黄鳝跟他吵架的事跟他一说,知道他怎么说吗?就是他呀?知道他有今天,我也巴结巴结他。”
大家笑笑。陈会计得趣地摇摇头,笑着说:“这人哪,还得做好人。”
“你们都没我清楚。”胡小月叹了口气,“不忆苦思甜了。吃饭。”
又吃了一会儿,郑和田挠头为难地说:“师傅我想不出来。”三儿笑笑:“说了,这是留给你的家庭作业,回家想去吧。”郑和田摇摇头。周过求道:“师傅,我也想不出来。”
“说吧,”江斐拐拐三儿,“你给他们说说呗,我也跟后面听听。”
三儿放下筷子,整理了一下思路:“大凡西方强势产业,产品价格都高,不买?不买上哪儿买去?这么说明白吧?”郑和田点点头。三儿接着说:“稍微注意一下你就会发现,如果中国某个产业正在建立优势、或者已经建立优势,西方的同类产品的价格肯定很低,他们会以比中国产品更低的价格大肆向中国倾销,并通过所掌控的规则优势,建立贸易壁垒,撒泼耍赖,限制从中国进口,以摧毁中国的相关产业。西方人本来就是强盗。问题是,他们会赢吗?再也不会了。别相信什么西方人生产率高,骗人的。中国人理发,带干洗按摩,北京只要二十块钱,同样的服务在美国要二百美元,什么狗屁生产率?都是工业化生产,原料价格差不多,生产率也差不多。但西方企业要花更高的社会成本、运营成本和人力成本去支持国家承诺的高福利。中国人能低价营利,它不行,何况倾销价格还有可能低于成本价。”
“那我们不用进口料子,”周过建议,“用中国的,支持中国企业。”
三儿翻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