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刚品宋省长的茶是香的、回甘的,但是现在,司徒明却突然觉是这茶又苦又涩,宋省长的言外之音,他岂能不明白。宋省长说得越随意,就说明这事他越是拿定了主意。
什么叫举重若轻呢?就是宋省长此刻这样。
不过,司徒明不甘心,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宋省长,拆迁协议虽然不是全部群众都签字,但目前进展还算顺利,与前期拆迁其它片区的情况来看,老城区的工作进度还不算最艰难的。”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要建一个新城容易,但要保护一个旧城其实也很难呢?”
宋如海呷了一口茶,道:“其实是不是可以调整一下思路,将老城区由拆迁变为保护呢?我这里有几份省建设厅送上来的报告,你不妨拿去看看,用心体会一下。”
司徒明走出宋如海的办公室时,心里一片苦涩。原本还存在着对宋如海办公这到的窥觑之心,此时被宋如海的几招太极轻轻打回,前途似乎一下子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变得茫无头绪。
手里捏着宋如海交给的省建设厅的那几份报告,司徒明心里一阵晦涩,他哪有心情去看这个什么老城区的保护,在他心里,此时那原本宽敞的仕途还有在眼前漫天乱飞的粉红钞票,顿时化为乌有。
司徒明回到办公室,随手把宋如海交给他的那几份报告扔在桌上,他才懒得去管什么老城区保护。
司徒明瘫坐在大班椅上,觉得原本充溢全身的精气神忽然被抽走了。整个人变得虚弱无力。
虽然,他也知道,争取上位的机会十分渺茫,但心里始终抱着一丝的希望。现在倒好。这丝希望竟也被宋如海给掐灭了。
这时候,小秘书走进来拿了份文件给他。司徒明突然对他道:“通知小陈,我要出去。”
小秘书听着司徒明的声音突然不善。不由一阵哆索。他抬眼一看,刚才开会前,司徒明还红光满面的,现在却是一脸晦气,看上去好象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似的。
小秘书不敢再多言,赶紧出去叫司机小陈备车去了。
司徒明坐上车,一溜烟地来到周招财位于田港市中心那栋20多层的大楼内。周招财的公司占据了这20层大厦里的一半楼层,如今的他,可谓家大业大。
“什么?宋省长不同意拆迁?”周招财有点怒了,“早他干嘛去了?要反对早说嘛。”
眼见着要到口的肥肉就要飞了,周招财的心里也象塞了一把茅草。乱开了。
不过,周招财毕竟是饱经挫折、在百折不挠中成长起来的人。看到司徒明一脸颓废的样子,心道:这位副省长看来一路都挺顺遂的。
司徒明的父亲老司徒是省委宣传部长,也跻身省委常委之列,在位时也没少提拔自已的亲信,因此虽然是退了,影响力还是有的。司徒明这一路走来,还真地被周招财猜中了,处处有人保驾护航。顺风顺水地一路成长起来。
在无仕途上,司徒明成长好象并不是很主动。不过,这一次司徒明是自已急了,因为,眼下就有一个上位的好机会摆在自已的眼前,但被宋如海这一轻轻一搅。自已规划中的美好蓝图转眼灰飞烟灭。司徒明不得不尝到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苦果。
不过,这也更激发了他勃勃的斗志。
周招财姜还是老的辣,他转移话题,劝慰司徒明道:“司徒省长,听说文主席要来田港视察?你们这些省领导都忙得不开交了?”
“是啊,文主席难得下来。这次还不是为了谢书记助阵来的。”司徒明不知不觉把这话说出口,忽然想起这是在周招财面前,似乎有些不妥。
虽然说,一起喝吐了,一起嫖过宿就是铁哥们,但是毕竟要和周招财称铁哥们,那还早呢。
在司徒明心里,就算一起嫖过,那也得嫖十几回、上档次的,昨晚那种只是无心插柳罢了,算不得精彩。
不过,眼看到嘴的肥肉丢了,就算是周招财也是心有不甘啊。他眼珠子一转道:“文主席的母亲,听说就是在老城区里长大的,如果能发动文主席到老城区去走走,没准还能搅搅局。”
“搅局?”司徒明听不明白了。
“他谢奋飞不是请文主席来助阵的嘛,这一路视察的地点肯定是精心安排,确保万无一失的。如果能给他闹点意外出来,谢奋飞不就黄了?谢奋飞黄了,宋如海也就黄了。谁也别想落得个好。”
周招财冷笑道。
司徒明没想到周招财竟然敢设计一个省委书记,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这事万一不成,那咱们岂不是完蛋了?”司徒明知道,这除了设计省委书记和省长,还关系到国家领导人,如果这事万一败露了,后果就严重了。
“呵呵,不会的,你听我说。”周招财附耳对着司徒明说了一阵悄悄话。
周招财边说,司徒明边点头,看样子,听得津津有味不说,还全听了进去。
“怎么样?咱们偏偏给他一个反其道而言行,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分管这项工作的你做的,不错吧?”周招财得意地抚掌。而司徒明则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决定试试周招财的这一招,所谓釜底抽薪……
文主席的班机是当天上午九点到达,谢奋飞和宋如海,还有一干省部级领导,都来到机场接机。
从贵宾专用通道走了出来,文主席一一和在贵宾室里排成两队的省领导握手。
田港省电视台的记者,从文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