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一到,石强果然就到镇政府里来接彭佳他们了。郑书记和孙镇长也打着亲民的由头,一步三摇地跟在彭佳他们身后去了。
这跳芦笙其实只是苗族里表达庆祝的系列方式中的一个环节,前面的活动还包括斗牛、赛马,接下来才是跳芦笙、游方等。
要举办这庆祝活动时,第一天苗人们就会把牛喂饱,装饰好,牵到斗牛场。在传统的苗寨里都有斗牛场,四周的山坡是天然看台。斗牛时,满怀兴趣观看的人常常有五六千。
斗牛结束后,大家会把事先各家凑集的好酒抬到场地中央,人们一面喝酒,一面合着芦笙的节拍跳舞,老年人往往在山坡上边吃酒边谈天。这个阶段的活动就叫跳芦笙。
而青年人当然更热衷的是参加“游方”活动。男青年到村寨里唱游方歌,女青年闻声,互相邀约,出来歌唱周旋。一般是本寨的姑娘和外寨的小伙子对唱,通过歌声互相询问,表达爱情。分别时互赠礼物,有的从此结为终身伴侣。
雷火是苗村人,从小他是由奶奶一手带大的,老人家对这些传统习俗都了解得比较清楚,所以雷火受奶奶影响,也深受熏陶。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苗村里的人和周边的村民通婚日益频繁,大部份年轻人也都外出打工,所以这些传统的东西竟渐至几近绝迹了。别说斗牛了。就连跳芦笙他也没有参加过。听说今晚上有盛大的跳芦笙活动,雷火亦是满心欢喜。
走到石强家,只见他们家门口的那个大广场上,此时已经架起一堆堆柴火,柴火都是粗大的木块,全部是从怀抱粗的树上劈砍下来的,有些木块上还滴出了浓浓的松油树脂。整个场地上足有十几堆柴火。
“贵客来了,大家把柴火点起来,酒都抬上来。”石伯一挥手,此时族长的权威显露无疑。
十几个壮实的小伙子把一坛坛自酿的米酒抬到了场地中间,而另一些人则忙着引火。这些柴堆都是油脂充盈的上好松香木,因此一点就着。场院里到处响起了“辟辟啪啪”地响声,一股天然的柴火味在场院中升腾。
一些穿着民族服鉓的小伙子吹着芦笙走到了场院里,而苗村的女人们则穿着节日的盛装,合着芦笙的节拍跳舞。
除了舞蹈之外,彭佳和张雪华更关注的是这些苗族妇女的身上的节目盛装。
苗族妇女节日的盛装。除了银锍子、银包、插头针、插头花、银项圈、耳环、手镯之外,新衣服上绣着彩色图案的。这些图案都是姑娘位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走哇,一起来跳舞。”雷火热情地招呼彭佳和张雪华。
受场里气氛影响,彭佳和张雪华都情不自禁地合着节拍翩翩起舞。
这样的舞蹈,虽然从来没有学过。但姿势并不难,并且节奏感很强,彭佳和张雪华一会儿就融入其中,跳得欢快无比。
“彭姐,你过来一下。”彭佳正跳得不乐亦乎。突然石强走到彭佳的身边,招呼她。
“什么事?”彭佳回头看她,人群此时已经都聚集在场院里。热闹无比,她和张雪华,还有胖胖的郑书记他们都分开了,不知道融合到哪里去了。
“执能龙太要见你。”石强道。
“哦?”那个会走阴的执能龙太?
彭佳心下奇怪为什么龙太点名要见自已。但既然有石强在,她倒也不怕龙太使什么坏。所以便跟在石强身后走出跳舞的人群。
而在场院中间,已经有村民将两头宰杀剥净的全猪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彭佳随着石强走过他家门后,通过一条两边长满芭蕉的小道,弯弯曲曲的小路尽头,一幢孤独的房子便是执能龙太的家。
在苗村里,执能也是一种亦正亦邪的工作。但是彭佳作为外人,并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在苗村里,就算是苗家人要嫁子女,都要去探寻对方,是否家中养蛊,如果有的话,便不会嫁给对方。至于石伯,那是由于他是村里的族长,并且,石伯的术法隐藏很深,否则,石强的婚事也会受到这方面的影响。
彭佳不知天高地厚地就进入了连苗村人都害怕的执能龙太的家中。只见他的房间中间,有一个火塘,正烧着熊熊的柴火,龙太坐在火塘边,听到门开的响声,抬头一看是石强领着彭佳进来了,也不起身相迎,只是用眼神招呼他们坐在火塘边。
彭佳刚跳了一阵舞,身体还是热乎的,坐在火塘边,这熊熊的火焰一跳一跳地映照着龙太的脸,显出几分诡异和神秘。龙太的房间好象并没的安电灯,他的照明似乎仅靠这一火塘,所以房间内除了火塘边的能隐隐绰绰看到个样子,其它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中。
彭佳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已进入了苗村神秘的执能的家中,心里不由略微地紧张了起来。
“这个,送给你。”龙太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好象是玉石做的匣子,递给彭佳。
彭佳正要推辞,石强道:“龙太是我舅舅。你打开看看。”
彭佳一听,知道这里面有说法。于是便打开匣子,目光一接触到,不由地手便颤抖了一下,差点把盒子摔到地上。
原来盒子里是一条五彩斑斓的虫子,不过这虫子却是僵硬的,似乎是死的一般。
“这是?”彭佳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掠过那个熟悉的名词——蛊。
“这是我们苗家的蛊。你要激活它,只要把你的鲜血滴到它的身体上,就能操纵它。但是,这种蛊只有一次的效用,用过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