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天,胡不归无奈的发现阿飞还是那么警觉,一双眼睛虽然布满血丝,但还是神采奕奕。
胡不归终于忍耐不住了,挺剑冲向阿飞。
人和野兽比耐力,几乎没有任何赢的可能,疯子也是人,阿飞却称得上半个野兽。
胡不归的剑是一截青绿色的竹子,剑身晃动,化作青蒙蒙一团光影,几乎隐藏在草木之间。
阿飞在地上盘膝而坐,见胡不归急掠而来,一个翻身就滚入草丛中。
胡不归竹剑从阿飞身前搅过,草叶翻飞,草木竹石皆可为剑,以胡不归的内功修为很轻松就能达到这一点。
阿飞就地一滚,飞脚踢出一篷泥土,劈头盖脸向胡不归打去。
胡不归俯身躲过袭来的泥土,一手撑地挥剑刺向阿飞,阿飞再退,胡不归也不起身,用类似于地躺刀之类的武功于阿飞纠缠起来。
胡不归这套剑法施展起来也跟野兽差不多,有点像吐信的毒蛇。
阿飞在胡不归身前连滚带爬,还不时跃上半空躲避,但就是不还手,他的夺情剑始终握在手中。可阿飞越不出剑,胡不归心理就越紧张,在他心里阿飞更像一条积攒着毒液的毒蛇,只需轻轻一口就能置自己于死地,而且这才阿飞还没逃,这是不是证明阿飞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心中杂念生,胡不归的剑法就出现一丝散乱,如果对别人来说这是致命的破绽,但胡不归的剑法本身就乱七八糟的,所以这次的失误并没要了胡不归的小命,但就算如此,阿飞一闪而逝的剑光依旧划过胡不归肩膀,只差一点就划破胡不归咽喉。
“砰……”十几个呼吸过后,没有把握绝不出剑的阿飞和胡不归硬拼了一脚,这一脚阿飞也不情愿,他稍微吃了一点亏,胡不归的真气深厚精纯。
阿飞被胡不归一脚踢出十几米远,三窜两窜跃上一棵大树。胡不归刚追到树下,阿飞忽然一个倒栽葱从树上摔下来,胡不归绝不会看错,阿飞绝对没施展人轻功。所以胡不归立即收住剑势,他相等阿飞快落地的时候再出手。
树虽然不高,阿飞要是直接摔倒地上……肯定没这个可能,阿飞绝不会摔个跟头,可如果阿飞施展轻功,真气运行一定会受到影响,这才是出剑的最佳实际。当然最有可能的是阿飞故意卖破绽,等自己上套,不过这个可能不需要考虑,高手的每一招都不简单,每一个变化都要人命。
眼看阿飞要落到胡不归头顶,忽然单脚一挂,挂在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上,阿飞整个身体猛然停顿下来,一剑刺向胡不归咽喉,这一剑很快。胡不归毫不犹如的出剑对刺,他刺的也是阿飞咽喉。
胡不归当然不是想和阿飞同归于尽,他站在地面上还可以躲,阿飞要是想躲就要费一些力气了。
阿飞坠落的身躯忽然一顿,胡不归的剑法也随之一顿,因为在这一顿过后阿飞坠落的轨迹稍稍改变了一点,剑尖的落点也随之变化,胡不归自然而然的跟着移动身形,他也要躲剑夺情剑的剑尖。
可胡不归刚一改变剑势,他忽然发现阿飞的剑尖竟然追着自己的剑尖移动。胡不归立即再扭转剑势,可已经来不及了,阿飞的剑尖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点在竹剑的剑尖上,胡不归只感觉手中的竹剑一分为二。
竹剑一分为二并不只是感觉,阿飞真的一剑破开青竹。
胡不归立即扭转剑身,想要错开阿飞的夺情剑,但阿飞的动作更快,啪的一声,竹剑从中间裂开,阿飞夺情剑刺入如胡不归咽喉,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单手撑地,阿飞一个翻身落到胡不归身侧,扭头看向胡不归,阿飞的肩膀慢慢洇出一滩血迹。裂成两半的竹剑依旧尖锐,依旧能杀人,能刺入阿飞的身体,阿飞选择用肩膀硬接胡不归半剑。这样的伤势对阿飞来说无关痛痒,再挨十剑他也挺得住。
胡不归手中的竹剑早就扔到地上,双手捂着咽喉,张嘴喊着什么,但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每一次张口都会吐出大口鲜血。
阿飞在一旁冷冷的说到:“你是不是觉得很冤枉?”
胡不归无法回答,阿飞自顾说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要用一柄竹剑。”
“但我不敢问,反派都死于话多!”
“你是不是有毛病,有铁剑不用非要用竹子?”
“你是不是以为心中有剑就真有剑了?”
“如果你用的是铁剑,我费尽心机的一剑绝对杀不了你,你自己找死。”
“杀人就是杀人,用竹剑杀人就必用铁剑杀人了不起……”
胡不归终于倒下,他倒下的时候已经听不清阿飞在说什么了,绝顶高手临死的时候也跟普通人一样。如果阿飞自己不说,谁也想不到一位鼎鼎有名的高手就死在这片树林中,死的时候身上连一块遮体布都没有。
阿飞最后说的几句话真是有感而发,不过他也没指望胡不归回答。阿飞的武功遵循自然之道,那就是用最小的代价击杀对方,就像捕食的猛兽一样小心谨慎,虽然表现出来的东西的大相径庭,但阿飞的武道确实和张三丰的武道没有任何区别。
另一位剑客荆无命和阿飞不一样,荆无命的道是杀道,只要能杀死对方就行,哪怕自己陪葬他也不在乎。
…………
盛夏马上就过去了,天气渐渐凉爽起来,阿飞赶到李园的时候李探花正在作画。
画一幅花鸟图,栩栩如生。
阿飞从没见过李探花作画,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