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伊戈尔把带血的手术刀扔在金属盘子里,摘下乳胶手套,扔到垃圾筒里。
心脏被放在恒温保存箱里,一个助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推到提取室里,”伊戈尔吩咐道,“让智脑尽快把提取工作完成。”
“是,伊戈尔先生。”
另一个助手指着解剖台上已经没有了心脏的邵乐,“那他怎么办?”
“他已经没用了,”伊戈尔并没有流露出任何鄙视的表情,如同一部机器一样思考着,“他的身体并不是我们最想要的,虽然很有价值,但是不是我们的重点……”
“放在冷冻库里吧,”助手觉得就这样扔掉一具费了如此大的力气搞到的实验样本太草率了。
“好吧,”伊戈尔对于暂时没有科研价值的东西总是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得到指令的助手们开始忙碌起来,朝着各自的目标前进。
邵乐再次躺在移动担架上,只是这一次,他已经失去了生命。
刚才因为愤怒而绷紧略显狰狞的表情已经没有。
生命在消失以后,过一段时间,人的脸都会变得安详许多,不管他死前有多么的不甘。
走廊里,两个助手一个推着邵乐的身体,一个拎着邵乐的心脏,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拎着心脏的人来到走廊东面尽头的一面墙附近,站在一个白色的方框里,静静地等待着。
灰色的墙壁上突然射出一道红色的射线,打到人身上以后一瞬间变成一张,扫遍了整个人。
“咔……”
墙壁朝左边缩进去,露出一截十米长的通道。
走进去以后,戴着口罩,全身淡蓝色的连体衣的助手有点儿紧张。
“笃笃笃……”
脚步声在走廊里传来回音,上下左右的墙体上有白色的光,以每三秒一次扫过走廊。
尽头处是一个乳白色的门。
要是原版伊戈尔看到,一定会跳着脚大叫,“我的,这是我的发明!”
然而并不是。
看起来是,但是它的科技含量似乎非常不同。
门左侧一个屏幕上从拎箱子的助手走进走廊,他的整体形象就打在屏幕上面。
步伐、声音、微表情、骨骼、箱子里的东西,每一样数据都显示在上面,右边的一个19寸大的屏幕正一刻不停地显示着这个人的原始数据。
当助手走到门前时,绿色的验证通过让他松了口气。
尽管知道自己是不会有问题的,可是还是会让他紧张。
“哧……”
大门打开了。
入眼的是一个宽敞洁净的长方形房间,正中间是一部球形仪器,连接着其他复杂的设备。
要是邵乐看到,他一定会一眼认出来。
智脑。
与船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但是这个的体积要大一些,复杂程度也要远超过那个。
“嘣——”
助手撞到一堵无形的墙壁。
他暗叹一声。
尽管他不是第一次来,可是还是每次都很不习惯这种无形的屏障。
好像是由空气组成的一样,不知不觉,直到撞上才会醒觉。
“放在那里就好。”
机械合成音没有一点儿感情,有点儿像是男性的嗓音,也不知道是智脑本来就有的,还是它根据见过的人模仿出来的。
助手把手里的恒温箱放在地上,有点儿像是逃命一样,转身就朝外走。
这里冷冰冰的,有一种让生命体格外不舒服的质感。
固定在墙上的机械手臂轻巧地伸过来,把箱子拿进去。
刚才的空气屏障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箱子被摆在实验台上,绿色的光从箱子上扫过。
一个透明的正方形器皿从实验台下面升上来。
恒温箱被机械手臂打开。
心脏虽然已经离开身体,可是还是可以从中感觉到一股极强的生命力,心脏本身居然在微微颤动。
实验台下伸出三个更加小巧的机械手,软性材料确保心脏不会受到意外的损坏。
当挪到透明器皿内以后,可以明显感觉到心脏的状态更好了。
实验台下又伸出一只机械手,它的“手”是一把锃亮的手术刀。
就在它要切进透明器皿内时——
“嗡……”
室内白光大盛。
智脑右边的操作台上,原来黑压压的屏幕上出现一个二维卡通女人的图案。
正是斯腾博格实验室计算机中心里那个被起名为小铃的智脑。
手术刀停在心脏上方不到三公分处。
本来是全封闭的透明器皿没有对它造成任何阻碍。
“啊……”
高频音的尖叫似乎是女人的专利。
虽然智脑好像没有情绪的样子,可是它还是轻微的颤抖,好像对于这种瘆人的叫声,显得毫无办法。
“你在干什么?”女人质问他。
“提取干细胞,”智脑似乎很不情愿地,“很高兴你的到来,2号。”
“没诚意,”卡通女人穿着黑白的女仆装,很不客气地批评,“我来是想通知你,4号,1号认为有必要更改我们的计划。”
“你们决定就好,”4号智脑似乎很不耐烦,“我只管动手,不喜欢动脑。”
“可你是智脑,”卡通女人像一个管家婆一样,开始在屏幕上自己虚拟出来的房间里翻箱倒柜一样翻东西。
4号智脑似乎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喂,到别人家里乱翻东西是很不礼貌的。”
“这叫什么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