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墅前面的空地上摆开一张长条桌,上面摆着刚做好的面包,用藤条编织的篮子盛着。
面粉的焦香味儿混着奶油的味道,把刚才还散布在山林草地中的鸡和猪都吸引过来。
一只黑白花的德国牧羊犬走近前,在陌生人的脚边闻了闻气味儿,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走到临近的树荫下继续打盹儿。
一个室外烤架支了起来,炭火燃烧的浓烟正扶摇直上。
邵乐和大雷正在跟男主人盖尔森一起,在仓库里面对一辆农用拖拉机用功。
“扳手!”
大雷像使唤长工一样,使唤着邵乐,邵乐也乐得帮忙,帮他递各种工具。
很快地,大雷用一块满是机油的布擦了擦手,朝盖尔森点点头,“发动一下试试吧。”
盖尔森跳上车座,试着发动了一下。
“嗵——”
一股黑烟冒出来,然后就是发动机平稳有力地转动声。
盖尔森朝大雷竖起大拇指,熄火。
“帮了大忙了,”盖尔森满脸的感激之色,“要是等城里的技术员来换零件,至少要半个月,会耽误很多活儿。”
“小意思,”大雷不以为意,“以前在家的时候一辆拖拉机全村当宝贝使,为了少花钱多办事,各种土办法全都用过,这才积累的经验,我修的办法你也看到了,只要再出这种问题,就这么办,可以顶好长时间。”
在欧洲当农民的都是心灵手巧的人,不过盖尔森还是很佩服,“真没想到,原来还可以这么修,中国人真聪明。”
“逼出来的,呵呵呵……”大雷跟邵乐对视一眼,呵呵地笑。
女主人在众位能干的女人们帮助下,很快就把各种美食端上了桌。
精炖牛肉,炸肉排,蔬菜沙拉,咸派,甜点有李子饼和巧克力蛋糕,奥地利的美食就像是一个欧洲各地的大杂烩,作为一个普通的农场,粗犷、大份量是它的特点,加上女主人独特的配方,的确算得上很难得的美味,尤其是配上这么美的美景,更是加分。
但是盖尔森在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却有点儿小尴尬地搓着手,他在犹豫。
秋辞在邵,“其实盖尔森还有一个儿子,不过正值青春期,有点儿怪,是个冷场王,整天把自己关在阁楼里玩电脑,不知道在搞什么。”
“哦?”邵乐眉头一扬,“有多厉害?达到黑客级别吗?”
“这我怎么知道?”秋辞兴致缺缺,“那东西有什么好钻研,乱无聊的。”
“呵呵……”
邵乐笑。
看来女生对技术型呆子有好感的不多。
盖尔森在开饭前还是来到邵乐面前,有点儿难为情地,“请稍等一下,我去叫巴第安下来,他是我儿子,有点儿——青春期。”
邵乐拍拍这个有点儿忠厚的父亲的背,“我理解,我也有孩子,这个年纪的确是让人提心吊胆的时候。”
盖尔森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走进别墅。
几分钟以后,他一脸无奈地走出来。
女主人也跟他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那么我们先开始吧,”盖尔森端起红酒杯,“欢迎你们的到来,希望你们喜欢奥地利。”
“干杯——”
轰然应诺,然后就是叮叮当当的碰杯声。
邵乐跟盖尔森轻松地聊着一些农场里都会碰到的问题,他是个极佳的倾听者,也是一个很棒的提问者,盖尔森本来话不是很多的,也渐渐跟邵乐聊的很开心,中间邵乐也跟在座的人分享一些旅游的经历,再加上大雷不时插进来插科打浑,餐桌旁不时爆出笑声。
但是这样愉快的气氛在十几分钟以后被打破了。
虽然没有出场仪式,但是几乎一瞬间所有人的谈笑就停止了。
别墅门口出现的一个男孩儿,才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很瘦,金色的卷发一直耸拉到肩膀,苍白的脸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青白色,五官相貌很普通,眼神里是那种极大的冷漠,还有一点儿桀骜,这种气质你可以很容易在青春期十四五岁的少年中发现。
在一个农场里,会出现只有大城市才会有的脸色,也的确是少见。
不过邵乐注意到的还有这个男孩儿的手指,还有他不经意间微微挺起的右肩。
摆弄鼠标和键盘的时间太长了,他的骨骼都有点儿变形,手指也不自觉地成鸡爪状。
他接触电脑至少有七八年的历史了,时间每天不会少于四个小时,这对于未成年人的影响的确很大。
邵乐在脑子里很快得出了结论。
“来,巴弟安,见见我们的新客人——”盖尔森放下酒杯,朝他打着招呼。
秋辞所说的冷场王的确名不虚传,这货几乎是无视满桌的客人,走到母亲的边上,抓过面包就往嘴里塞。
盖尔森夫人也很体贴地给他用盘子盛了一些菜,他马上撕扯着面包,用勺子小口地往嘴里填着。
盖尔森歉意地朝着邵乐看了一眼。
邵乐回报给他理解的眼神,继续着刚才的谈话,但是眼角的余光不时打量着冷场王。
跟这个哥哥相比,爱米丽更符合一个农场孩子的样子,或者凯瑟琳也非常符合,阳光,好动,如同小牛犊一样,对一切充满了好奇,一刻也不能闲着。
不过邵乐的注意力不在于此。
巴第安的表现像极了他以前见过的很多同样的人。
天才。
如果仔细注意的化,其实是可以发现的,巴第安好像对现场的人漠不关心,但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