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赛金花乖乖回话。
“把东西给我。”
“二爷,您现在坐的就是,全在这屋子里。”
宝珠冷冷望来,赛金花肩头一沉,让她目光又挫下去三分高度。
“和我装相,我把你沉到江里去!”宝珠微有怒意。
赛金花还装糊涂,宝珠目光一寒,喝道:“来人!”
有刀光像是一闪,赛金花杀猪似的大叫出来:“我说我说,在我睡的枕头里面,”刀在她脖子前面停下来,刀在一个面无表情的大汉手中。
小钥匙出现在赛金花手指尖上,有人去取出一个小小乌木箱子。打开来,呈给宝珠。宝珠吁一口气,是这些。
泛黄的十几个纸笺静静堆在里面。
招招手,箱子后面暗角里,走出袅娜的一个美人儿。从头到脚包在薄纱内,仪态风姿如如秀雅。
捧起小箱子,宝珠起身,不紧不慢地往房外去。
适才由窗户进来的,这会儿就可以走门。
“二爷!您还有东西没带走,”赛金花颤抖着大叫。她希望这煞星把该带走的东西全带走,再也不要第二回。
宽帽轻纱略回面容,轻纱遮得琼鼻秀眸朦胧姣洁,却遮不住秋水似两道眸光。语声慢吞吞:“这些,赏你了!”
“扑通!”赛金花又摔了一个不相信的跟斗。
“以后有消息早来报我,见到什么人,见到什么事,”宝珠说到这里,赛金花急急问:“往哪里找您?”
“各驿站里投信,写我的名字!”袁二傲气地说过,徐步而出。在他身后,不知从哪里跟出来几个娇花软玉似的丫头,也是轻纱遮盖,从箱子后走出来,从门后走出来,把袁二爷和大汉们隔开。
对着这从容而去的身影,赛金花打个寒噤。我的娘啊,这位是个女人!
她装傻卖憨,上前去扶,沁人心脾的香粉味道,从没有闻到过的,香的又清幽又夺魄,带着女人肌肤香。
……
难怪多少人寻他寻不到,他真的不折不扣是个女人!
难怪他要用丫头,不然离人稍近,就闻出脂粉味来。
…。
“妈妈,”蒋三跑来欢天喜地:“袁二此时不来,也就不来了吧。”
赛金花满面泄气:“来过了!”
“啊,那银子?”蒋三伸头。
“还在。”
“那就好,不对呀!他竟然不搜刮无主儿的银子?钱家铺子里的钱可让他刮了个干净。”
赛金花忧郁地道:“他说赏给咱们了,”
蒋三结巴:“他说赏……”
“三儿啊,去告诉那些当家的,咱们再不跟着趟混水。咱们老实挣钱,姑娘们老实挣银子,这些秘密啊,旧古记,咱们跟不起。”赛金花愁眉苦脸。
蒋三愣一愣,道:“看妈妈说的,咱们这行当,自古低贱。咱们不能趁钱时就趁钱,难道还扮那守法大善人去。”
“防不胜防啊。”赛金花长叹。
……
如今出来一个女人厉害得搅天动地,名头儿大出好几年,硬是没有人认真会过她。赛金花想,还是老实挣钱吧。
那些个打歪主意的自以为在暗处,自以为暗箭难防。这一个袁二爷,才真的是暗箭难防。
…。
“母亲什么时候回来啊,”袁怀瑜抱着木刀,又来问袁夫人。袁夫人正在看信笑,对着孙子笑眉笑眼:“今天不回来,明天就回来。”
袁怀瑜嘟嘴儿:“可昨天也是这样说的啊。”但不作理论,拖着木刀,一路刮着地出去。袁怀璞在红叶树下,和哥哥碰上面,小嘴儿更嘟得高:“又把好吃的,送往京里!”
袁怀瑜大怒。
他不会勃然怒,胖脸蛋子哆嗦几下就算怒了,木刀一挥,往一个方向就去。袁怀璞握紧小弓箭,也是同一个方向。
后门内空地上,摆着近百大车。车中大麻袋装得鼓囊囊,绳索捆上,随时准备出发。有两个人在附近坐着等所有人到齐,见小爷们过来没放心上。
袁怀瑜走到车的背面,袁怀璞也在一辆车后站住。
兄弟们这又齐心上来,胖脑袋对着点点。小木刀戳进麻袋里,小弓箭也用力扎进去。拔出来,红枣干货掉出来。
所幸口子不大,只出来几个。
袁怀璞捡起干木耳,咬上一口,摇摇头:“不好吃!”
一个红枣砸在他脸上,袁怀瑜正在啃干红枣,又扔一个给弟弟。
各吃完一个,袁怀瑜道:“给妹妹吃。”兄弟小胖手,各抓几个,小木刀插在腰带上,小弓箭背在肩膀,曳曳的走了。
几个小子跟在孔青后面,从亭子后面走出。都带笑:“孔大叔,小爷们又来捣乱了。”孔青还是漫不在乎:“小爷小,这是天真。”打发人过去:“让他们重新绑好。”自己带着小子们还是悄后跟着袁怀瑜袁怀璞,直到他们回正房。
“哈!”
“哈哈!”
胖身子进到房里,两声笑就出来。宝珠笑吟吟蹲下身子,张开双手:“宝贝儿,想母亲不想。”袁怀瑜炮弹似的冲上来,袁怀璞流星似的赶上来。
把宝珠撞得坐在地上—这姿势虽不好看,但根据以前经验,坐地上更能把儿子抱得好——也就顺势坐下。
茜红色裙子让小小们欢快的践踏着,袁怀瑜抱住宝珠脖子,口水涂到她脸上。袁怀璞抱住宝珠面庞,把红枣往她嘴里塞:“吃吃,不给姐姐吃。”
满房中嫣然,忠婆用帕子拭眼泪,感叹道:“多能干啊,这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