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气得直翻眼:“算了吧!你知道秘闻的官员,不是害怕的去自首,就是让
“朝廷的旧例算个屁!”林允文骂道:“朝中无人难做官!阮大人,你能比吗?马浦,哈哈,他的秘闻我最知道。”
你能当副使,凭什么我不能?
魏行嫉妒上来,这姓席的,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当年乳臭未干,还能当个副使。后来柳丞相嫉妒,把你东调西调,但别的衙门都没呆长久,又很快转回去,跟柳丞相也就愈发的不对。
魏行满嘴苦水:“那是旧例。按旧例上来,正使不是丞相官署的人,副使也会是。几十年前梁山老王大战瓦刺名将赫舍德,朝廷派去的议和官员,说以后两国开战,也不杀商旅,席老丞相当时算年青,根本没有资历,但他去了。”
“真是为你!你说议和的官员可能有你,”林允文解释。
“话真罗嗦!”魏行不屑一顾。
林允文大大咧咧,又是一句惊人的话出来:“你以为我愿意住着,我要走,早就能走。我为了你!”
魏行气的正要用几句忠心的话回他,跟随林允文住在这里的一个人轻吁一声,魏行就不再说,等着外面的家人走近,送上晚饭,大家闷头吃过,让家人捡了家伙自下去用饭,关上房门,魏行对林允文黑着脸:“腊月里进入京城买年货的人多,你准备准备,过几天你就走吧,我这里不能长住。”
“街上都传开了,京里王公贵族太多,有点儿消息出来的快。议和的官员们没有你吧?有,你也坐在尾巴尖上。”
魏行让扎中尾巴似的跳起来:“谁说不赏识我!”
见魏行说“当官”的话,林允文嘲笑道:“你这不得势的官员,没有如意,还说得跟皇帝多赏识你似的!”
没事林允文就讽刺魏行,因为他自己用异邦人的钱,林允文不见得对魏行说得多明白,或者有时候骗他断了的,联系早就断了的,但话里若有若无的挑动魏行对皇帝的忠心。
怪客人们,有的是魏行书社里认识的,有怪癖性,什么夏天也弄一件厚袍子,说自己不能受风的。冬天一定摇着扇子,说自己名士fēng_liú的。林允文再到他家里来,家人果然不起疑心,林允文自从散播疫病开始,后一半儿全在魏行家里住着。
魏行没有太担心家人会发现,他是让上一回林允文半夜来见他,把他吓个半死,担心家人会知道给提醒。想这个人神出鬼没的,说不定哪天还会回来,在林允文没有重回京中的时候,魏行不时邀请几个怪客人到家里住住,让家人习惯习惯。
魏行往门外看看,见月下寒冷,家人还没有过来,有气无力反驳林允文:“至少我受皇恩还是个官员,我食俸禄,你说不动我的。”
林允文的怪声从包的布下面出来:“失望了?没得到吧?我早就对你说过,皇帝耍你们玩呢!”
魏行一个激灵,这才想了起来,他家里还有几个“客人”呢。把马给随行的家人,魏行含糊让摆饭,自己来到房中,见座中三个人,有一个人包着头,还似得了风寒没有好的模样。
接他的家人叫住他,送上马缰,魏行长叹一声想起原来还有马,但也没有发现自己大失态,呆若木鸡回家门,守门的家人陪笑:“老爷回来了,客人们等着一起用晚饭呢。”
席连讳接下来说的是什么,魏行没有听进去,不过是安慰的话罢了。魏行木着脸,直到说完,木着脸出来,拖着步子出门,把马也忘记骑,就要步行回家。
按魏行的计算,他入京三年,会是什么样儿。三年达不到,他还可以等上五年一个大变样儿。但五年达不到,让他再等八年,等十年……三年一科举,挑尖儿的官员代代出人才,他魏大人已经没有底气。
老与病,是对壮志最好的消磨。有人五十还挂帅呢,几朝几代也不过出那么一个,他魏大人不在其中。
正使副使各一个,随行官员有一百来人呢!如果我年青几岁,我也愿意脱颖而出,这不是从去年忽然的觉得老了不是!
魏行这一刻恨不能喷出火去把他燃烧。
“你在随行人员的名单里,没有大功劳也有功劳。”席连讳缓缓的道。
想想就满嘴苦水,阮英明也就罢了,根正苗红,他的兄长是吏部代尚书,不能跟他比。怎么一个获罪免官的马浦也能入你的法眼?你不是病弱吗?你不是上年纪记性总有缺失吗?你倒还没有把这一个罪官给忘记?
皇上对定好官员们索要很急,你席大人的奏章一递上去,当时就准,太监转眼儿就来回话,似乎从丞相官署到宫里没有距离似的。
魏行想我还能说什么?议和的异邦人不是走一个道来的,由诸边城接住,专人送往京中,据说快到京里。
“你公事上不错,在我眼里呢,青云之道,未必只有一条。”席连讳慢条斯理的说着。
席老丞相发福的身子似只阴影下难以捉摸的大茧,内心是什么再难猜透,魏行也早就心灰意冷,对他没有心思打量,低着个头,咬紧牙关,只觉得一层的沮丧满身刷下来,又是一层的怨愤接着刷满身。
但直到傍晚走的时候,席连讳才叫他到面前。冬夜黑的早,烛火早就掌起来。
接下来的半天,魏行茶不思饭不想。对上司出来满腔仇恨,公事上也办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