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鬼们哪能放过他,或者说姜叔满刚上进,小鬼们还不能放松。
袁征在车外道:“认怂要说一声。”
“谁怂了,就出来!”姜叔满脑袋伸出去吼一声。
袁征耸耸小肩头:“我对弟弟说话。”
“那别在我车旁!”姜叔满咆哮。
不情愿的下了车,见那个祖父辈的龙家小子和人说话,他们背着身子:“我小的时候最不喜欢练功,”
“是啊,全身痛。”
“过去也就能好,全凭一口气撑着。”
柳云若好笑:“你为什么撑着?”
小十笑道:“说到这句,咱们是一伙儿的。那年胖队长到我家,看他百般不顺眼,他能撑多久,我就撑多久。”
柳云若大乐:“十叔,你果然是我的知己。”
小十问道:“那么你呢,你和胖队长不在一个年纪上,你为谁撑?”
“为加喜啊。”柳云若回的俏皮。
小十大笑:“油腔滑调,当时哪有加喜。重回。”
“为你的胖大侄子,为你的黑三侄女婿。”柳云若如实相告。
在他们的说话里,姜叔满镇定不少。他虽不懂什么叫胖大侄子,什么叫黑三侄女婿,但这一天早上,又坚持下来。
五月里,重回杭州。太上皇来过,但袁征等初次来。钱塘大潮看得小手拍得通红,西湖上泛舟吃醋鱼。转到太湖弃车登船。
“姜老丈,请。”尹君悦奉命请他。
姜继财涨红脸:“等我家的船办来,我追你们去。”
镇南王把他扯上船:“放心车,和我们的车队到约定地点等我们。”
太上皇开始他的五湖生涯。
船到扬州,张学带着两大船的秀才来拜谒,问一问,都准备进京春闱。赵夫人用心用意的给他们勾出重点,而姜伯昌原本是贪恋典故好听,此时动了真心肠。
原来真的是个有名先生。
姜继财看出来,晚上与长孙长谈:“你若愿意念书,再多的钱,家里也供得起。”
姜伯昌糊涂在一条上面:“听说当官要打点。”
“家里给你准备打点钱。”
第二天,姜继财当正经话请太上皇拿主张:“咱们一天比一天熟悉,看得出来您是高门第,我孙子若是当官,准备多少打点钱合适?”
“你算问对了人,问别人,他说的全是假话。”太上皇正色地道:“当官一要科举,二要心地,打点,只能掉脑袋。”
姜继财学话给孙子听,姜伯昌不信,私下里又问赵先生:“你家老太爷犯呆气,他说官场不打点。凡我听到的,不打点当不了官。”
“你才犯呆气,”赵先生把他教训一番:“你下科场不写一个字,贴一堆银票在上面,让我看看你中也不中。”
姜伯昌苦笑:“科场贿赂,杀头的罪名。”
“所以老太爷说打点只能掉脑袋,说的可对?”赵夫子沉下面容:“大公子,不是我泼你冷水,你这般年纪看书,只好认几个字,来往账目上不让人哄。科举?你还是算了吧,这得毅力。”
姜伯昌怒指这会儿又“找补”书,在船头上摇头晃脑袋的白大帅和安书兰:“小姑娘都会看,我倒只能账目不让人哄。”
赵夫子嗤之以鼻:“小姑娘会说话,就教认字。小爷们会走路就抡兵器。你以为他们年纪小,放到任何一个村里,都可以当老学究。”
姜伯昌踉跄而去。
姜继财已熟悉老太爷一行的套路,老太爷他们说好,他应该泼冷水降温。老太爷他们说这事儿不行,正当的,应该鼓动。
对孙子怂恿道:“姜子牙多少岁拜相来者,伯昌,你莫非比爷爷还要年长?”
姜伯昌第二天又出现在赵先生的课堂里,赵先生也依然用心教他。
夏天到了,湖面上每每停驻之处,总有荷花盛开。戏水,成了头等大事。
姜大采真的羡慕上来。
自从吃瘪而轻易不和人见面的她,在船舱里不错眼睛看着孩子们游来游去。
同时羡慕的,还有他们身上的水靠。
安书兰已游的很好,说着静姝静姝,就能追上去。两条小鱼儿般在水中嬉戏,不时剥个莲子吃吃。
安白氏不敢下水,却能坐在船头摆好吃喝,等小姑娘随时来拿。
两船这一天并在一处,安白氏把大采姑娘的神色看在眼里,隔着船舱道:“姜大姑娘,你若玩,大大方方请人教你,这不难。只别自己憋着,除了气到你自己,你还能气到谁?”
荷风下的水光很好,姜大采慢慢的走出来。垂着脑袋在自家船头,几乎和安白氏并肩。
低声道:“她们瞧不起我。”
“没有的事情。静姝姑娘从来惜老怜贫,我女儿更不会。”安白氏送一盏酸梅汤给她:“喝吧,天天闷着,我都为你嫌热。”
“我也要。”水里冒出白大帅。
“我也喝。”安书兰也趴上船头,嘻嘻道:“母亲,我们刚才追一条好大的鱼,”
接过梅汤,还要望一望:“加冰了吗?”
安白氏笑容满面:“加了。”她的语气里不经意间也流露自得:“看看你们多享福,水里戏着,梅汤还要加冰。一个人只加一个,可不许喝的太凉。”
姜大采怎么听,都觉得炫耀,闷闷愈发上来。
她不转变,白大帅不可能喜欢她。远处,萧镇又道:“大姐去哪儿了?刚才搅和我的大鱼,鱼跑了,她也走了。快来还我的大鱼。”
“来了。”白